按在少年肩上的那只手,修长五指微微收拢。他说不清,话中是妒忌更多一些,还是痛苦更多一些,“你会为每一个人流泪。”
“如果是我死了,你会为我流一滴眼泪吗。”
他瞳中的阴郁浓稠地涌动着,捧着林春澹下巴的那只手,恨得几近颤抖。
“你、你正常点。”少年被他盯得发毛,睫翼轻轻地颤抖着。他别开脸,想躲避男人那种似乎要将他吞吃入腹的目光,那种浓稠黑暗的、几乎将他淹没的目光。
却被硬生生地掰了回来。炙热掠夺的吻落下,无论他如何反抗都无济于事,两只手都被禁锢着,就连眼泪也被吃得干净。
仿佛要证明那是为他而流的泪水一样。
林春澹受制于人,按在床上。唇被吻得红润饱胀,两只手臂都被困住,强压着禁锢在头顶。
浅瞳依旧含着水光,只是这回是因为情欲和缺氧。他气喘吁吁,看着伏在身上的谢庭玄,颤声骂道,“是你有病,是你不正常!林琚是我阿兄,我凭什么不能为他哭。谢庭玄,你太霸道了,太奇怪……”
他嫉妒魏泱,那样说还有迹可循。可为何连林琚也要嫉妒,林琚是他的嫡兄,他们血脉相连,是亲生的兄弟。
林春澹剧烈地挣扎起来。但他仰面被按在床上。男人俯身凑近,乌色长发垂下,声音低哑浓重:“是我有病吗。春澹,是你不懂自己有多美好,多诱人。他们都觊觎你,他们都想占有你,就连林琚也是。他对你有歹心,我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只能爱我,只能在我身边。”
他看见了林琚的诗,已经再次被逼得理智全无。轻轻地念着,“水无定花有尽会相逢,可是人、生长在别离中。他说他爱你,他说再也见不到你了。他怎么这么贪心呢,死了的人原本就是最特别的,他还要什么……不准要,你只能是我的。”
“你胡说!”少年瞪大了眼睛,琥珀色瞳仁紧紧地缩在一起。他浑身仿佛要炸开一般,“林琚是我阿兄,他是我亲哥哥。他怎么会这样想,谢庭玄,你这个疯子,你真是疯了。”
“没人像你一样,觉得路边的一条狗都喜欢我。”
谢庭玄攥紧了少年的手腕,眸色沉沉。
路边的一条狗,就是会喜欢林春澹。他才认识几个男人,崔玉响、薛曙、林琚,哪个不是对他趋之若鹜?
就像林琚一样……这人最为卑劣,最为下贱。利用兄长的身份接近,却又那么心机地觊觎林春澹。
谢庭玄心里妒火焚烧,恨不得将林琚的真实面目全盘托出。可他不能,证明此人卑劣的证据是林春澹的身世。
他不能说。
霜眉冷目间,是克制和疯癫在撕咬着,抢占地盘。也不知最后是谁赢了,总之他一寸寸握紧了少年的手,一寸寸贴近他,直到身躯合在一起。
他好像变成了大蛇一般,紧紧地缠绕着林春澹。
与其鼻尖相抵,他看着那双琥珀色的,毕生所求的眼眸。喃喃道:“你已经记住他了,你已经为他流泪了,不准再见他。剩下的我会处理,帮你安葬他,帮你查到真凶……”
谢庭玄完全被少年迷住。那双岳峙渊渟、沉静如水的眼瞳中,此刻除了偏执的占有欲,剩下的全是痴迷。
他其实并无情|欲,可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想要在少年身上留下他独属的印记。
薄唇轻启,疏冷的眉眼间欲望攒动。他身体紧紧贴着少年,薄唇里吐出下流词:“想做。”
林春澹感受到了。他一方面觉得羞辱,另一方面又觉得谢庭玄疯了,这种时刻,这种争吵不休、人命关天的时刻。
他竟然要做那种事情。
而他全然没有欲望,身体的每个地方都叫嚣着抗拒。更何况,这样的谢庭玄只会让他感到害怕。
他炸毛,大叫道:“谢庭玄,你这个疯子,不要碰我!”
少年拼命地蹬腿,反抗男人的接近。
谢庭玄没有强迫他。他只是,太想留下些什么,证明林春澹还是他的。
于是紧捉住少年的手,死死地不松手。
他跪在林春澹腰侧,结实修长的大腿紧紧地禁锢着他,防止他逃跑。
抓着那两只修长的手,抚慰着自己心中的躁动,一点点地告诉自己,林春澹还是他的。
离他的脸,实在太近了……
林春澹羞愤地闭上了眼睛,却听到谢庭玄在他耳畔低|喘着说,“春澹,只准对我这样,只能对我如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男人终于停下动作。
林春澹掌心通红,指尖发麻。原本他的手指便匀长白皙,仿若艺术品一般,此刻指腹盛着粉红,靡色满满。
他根本不敢多看,但手依然被抓着。
谢庭玄眸底餍足,痴迷却更甚。他轻轻俯身,舔舐少年指尖处的靡色,“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