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默默抬手捂住嘴,房间仅能听见你略急促的喘息,你反手摸索门把。
人在神经紧绷到极点时,视觉可能会出现混乱,大抵是你错觉,你竟在那巨腹肚皮之下,目睹一摊浓稠肮脏的黑液朝外爬。
液体混浊,每间隔三秒,一连串鼓泡迸出汁,喷洒至距你脚尖半米处的位置。
你声如游丝,不知是命令还是恳求,你嗓子开始发颤:“别这样。”
话音刚落,它们骤然干瘪。
男人的皮如泄气的球,因先前无休止地撑大与撕扯,他躺在地,周围赘皮软趴趴伸展蔓延,有点类似跳伞员落地,伞面覆盖住地面。分不清是皮上长出来个人,还是赘皮生出一具骨架。
你大脑空白,但你很快意识到眼前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你的幻想!
换句话,它们根本就不会操控你思想。
自你那夜离开巷子,你明白自己没有它们保护,就算再恶心你只沉默避开,尽量不与他们对视企图保住自身安全。
它们从未做错过事。
反而是你,亲手杀死了它们。
赘皮融化散发烧烤蛋白质的腥臭,你想上前,去看那黑液里有没有团缩的眼球。
等你回神。
你却已经站在房门外。
走廊寂静,地毯厚重,听不到任何保安巡逻的脚步,窗外起风,吹得玻璃咣当。
四下无人。
你眼角再次腾起烫意,来势汹汹,你听到身后房间传来皮肉拖地的啪嗒声,一声接一声靠近,来不及等电梯降落,你冲到楼梯口不择一切向下跑,因神经过度紧绷,临近一层时竟没看清脚下台阶!
糟糕!!
软骨扭断的响脆听得人头皮发麻,你脚踝钝痛,身子歪斜。
后门没安装牵引绳,多半会摔去马路。
你胳膊护住脑袋,闭紧眼。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传来,你被一股强力压力拉住。
“成露?”
茉莉单手拎着保温箱,另一只手轻松拉住险些踉跄磕在水泥地的你。
他视线落向会所,目光又折在你赤裸大片胸膛的领口,默不作声帮你收拢衣物,托住你发软的胳膊:“需要我帮忙么?”
环绕你肩膀的手臂很暖,你的身体变得头重脚轻,你额头覆来大手,你努力朝他露出笑容。
“……我。”
刚刚发出个音节,你视野颠倒,失去了全部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