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侧颜半陷在枕间,睡相恬静,呼吸清浅,身体在宽大的被子里蜷缩成小小一团,似片飘在平静湖面上的纯白花瓣。
似乎是睡得不太舒服,她脚尖微微使力,把被子往下拽去些许,而后找到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补眠。
林延述推门进来时,阮湘还睡得正香,女生细如银镯的肩带滑落一半,肩头半露在外,虽有墨色发丝遮去些许,但也不过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她睡相一向不太好,踢被子乱翻身是常有的事,真丝睡衣的灰蓝色裙摆一路上翻至嫩白大腿,透出些颜色极尽暧昧的吻痕与指痕。
昨晚林延述有意折腾阮湘,把时间磨得又久又长,后者几次受不住想躲都又被拽着脚踝哄回身下,导致这会儿已经快一点左右,阮湘还是困得不想醒来。
走近床边,林延述伸手,将透光窗帘拉严几分。
视线在落至女生身上时,他眸光不免堕下几分,脑海中不可自控地闪过昨夜活色生香的旖旎画面。
林延述喉结微动,揪住阮湘裙摆一角向下扯去,他指尖克制地滑过女生细腻肌肤,浅尝辄止,稍纵即逝。
大腿处传来阵酥酥麻麻的难捱之感,阮湘睫毛微颤,似乎感知到什么,迅速睁开双眼。
昨晚的记忆与林延述的恶劣行径还历历在目,视线聚焦后,阮湘看到林延述这张挂着散漫神情的笑脸就一阵气结。
她毫不留情地踹过一脚,蔫蔫地发凶:“滚远点行吗?”
林延述乖乖挨下,在女生脸颊处落下个吻:“精神不错,看来不用我抱你起床吃饭。”
阮湘翻了个身,还是累得不想起床,嘟囔道:“你真是够王八蛋的。”
“这次的确有点过分,下次不折腾你了。”
“你还想有下次?”阮湘没好气道:“大饼遛了吗,二饼粮加了吗,无拘无束从宠物医院接回来了吗?”
“当然。”林延述俯身理去阮湘翘起的发丝,语气宠溺,“现在就差你了,阮同学。”
两人在床上又闹了会儿,阮湘才慢吞吞地下床洗漱。她目光闪过全身镜时,忽然顿下脚步,忍无可忍地大喊道:“林延述!”
“怎么了?”
“你疯了,属狗的吗居然给我咬成这样?”阮湘太阳穴突突狂跳,盯着自己大腿间和腰侧的吻痕一阵无语。
林延述这人虽然长着副高峰冰寒的寡情冷淡样,仿佛对谁都不甚在意,但其实内里占有欲极强,每次都偏爱在她身上留下点专属痕迹。
之前阮湘一直提醒着让他别太过分,但昨晚两人情到浓时均有些情不自禁,阮湘就也忘了这一茬,她本就皮肤白容易留印,这会儿吻痕指痕在身上盘根错节,乍一看着实有点触目惊心。
好在林延述还记得她要见人,没丧心病狂到在她脖颈处留痕,不然阮湘真无法保证会不会亲自动手了结他的生命。
见女生面色不善,林延述立刻积极认错,垂头耷耳地保证下次绝不再犯,实在忍不住不算。
察觉她表情松动几分,林延述装起可怜:“阮同学,其实我也没比你好到哪里去,你看,我整个后背都被你当成了猫抓板,挠得全是爪印。”
想起昨晚做的那些,阮湘耳根有些发热。她别过脸,把嗓音压得冷冰冰:“你活该好吗,别跟这件事混为一谈。”
“嗯,的确是我活该。”林延述单手搂住女生腰侧,指尖并拢,将语气放得悠闲而又轻慢,“那下次你抓我抓得再狠一点,我保证全让你报复回来。”
阮湘冷哼,一把拍开他的狗爪:“有胆子再说一遍我听听。”
“算了,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林延述果断认怂,笑道:“去洗漱吧阮同学,我把饭热一下,等下任你吩咐再给你按摩赔罪行吗?”
“嘁,勉为其难饶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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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快踱,十一月中,洛城下了场持续三天的秋雨。成片金黄枯叶散落在地,一步一响,破碎在路人的鞋底。
正值休息日下午,可路边却人迹罕至。林延述举着伞,朝外肩膀微湿,将身旁低头打字的女生牢牢护在伞下。
陈旧不堪的老小区中,阮湘和林延述并肩走了许久,他们四绕八绕,最终同时把脚步停在了C栋四单元楼下。
空气里泛着雨水的潮湿咸腥,阮湘看了眼小区里寥寥无几的住户,楼外斑驳的墙皮,楼梯间内昏暗扑朔的灯光,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心。
这里,就是阮甄和陈承毅搬来的新家。
阮家原来的那栋别墅因为写得是阮甄的名字幸免于难,但因为地段位置原因,破产的陈承毅和阮甄早已交不起物业水电费,只能灰溜溜地选择离开。
阮甄不知为何宁死不愿卖房,因此两人只能搬进这个位置偏僻到地图几乎都搜索不到,连个保安也没有,不过多久甚至可能会被拆掉的老破小里。
见阮湘神情凝重,林延述不放心地问:“真的不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不用。”阮湘说:“你帮我在小区门口盯着陈承毅什么时候回来就行。”
“好,别紧张。”林延述安抚般环住女生的肩膀,语气温柔,“会得到好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