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故混沌的大脑想了许久,才终于明白过来,“没有,就是——喜欢。”
沈书澜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直接问道:“和段凌霄有关系么?”
这一个问题将迟故敲懵了,炙热的身体猛地降温,但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承认道:“有。”
“嗯。”沈书澜没再过多追问,“无论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我都可以不在意,不过之后绝对不可以。”
凌晨的黑夜里,迟故浑身清爽地躺在床上,眼皮沉沉合上。
很快身上传来熟悉的重量,他被沈书澜抱紧。
这才带着倦意睡去。
而床头的那只半人高的毛绒玩偶的眼睛却亮晶晶地睁着,玩偶的嘴角是笑着的模样,倏地,左侧眼球似乎微微转动一下,安静地盯向某处。
“等我离开了,你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这样他会伤心的。”迟故摸着柔顺的毛发,很软很舒服,他说着将玩偶重新放回在床头的位置,又缩床上躺了会儿。
那日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后,沈书澜果真忙了起来。
沈书澜对他还和往常一般,基本上一天有大半天都是陪着他,但总是感觉他们之间有了层看不见的隔阂。
到晚饭时间他出去吃完饭,就问刘姨,“刘姨您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么?”
今早起来就没见到沈书澜人影,他发的消息对方也没回。
“沈少临时有事,他说你自己睡不着的话,可以去找江小渔玩。”
“不用。”迟故觉得有些奇怪,他又打了两个电话,对方也没有接听,他更担心沈书澜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是野火燎原一般怎么都灭不掉。
他望着窗外正下着大雨,雨滴哗哗地砸向落地窗,夜空阴沉的望不见一丝亮光。
夜风卷着暴雨,将迟故的伞面撕扯得猎猎作响。
才走出几步,裤脚就已湿透,雨水顺着小腿往下淌,刺骨的冷。
可当他看到跪在墓碑前的沈书澜时,连呼吸都滞住了。
沈书澜脊背挺得笔直,雨水浇透了他的黑发,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整个人像一尊被雨水冲刷的雕像。
那是沈爷爷的墓碑。
迟故喉咙发紧,几步上前,将伞撑在他头顶。
“回去。”沈书澜的声音冷得像冰。
迟故没动,指节攥得发白。
伞在风里摇晃,像他此刻剧烈起伏的心跳。
“会感冒的。”
沈书澜猛地抬头,雨水从他眉骨滚落,眼底黑沉得骇人,缓慢道:“我让你回去。”
远处微弱的灯光下能看清那细密的雨点唰唰飞下,却照不清沈书澜的脸,他半个身子都隐没在阴影处。
迟故突然松手,伞被风掀翻在地。
他直接跪在潮湿的水泥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额头的发丝都被压得粘到皮肤上。
起身时,他一把拽住沈书澜的衣领,狠狠吻了上去。
沈书澜的唇冰凉,混着雨水的气味。
迟故漆黑的眼珠盯着那挂满水珠的脸,他吻得又凶又急,像是要把所有未说出口的誓言都碾进这个吻里。
很快眼睛被浓密的水珠糊的快要睁不开了,脸上也被砸的像是被打了几巴掌似的有些疼,嘴里就尝到了血腥味儿。
一道闪电自上而下劈过,刺眼的白光照到迟故那坚毅的侧脸上。
“我不会抛下您的。”他喘息着松开人。
这句话被远处的雷声劈得四分五裂。
迟故直起身,让肖决把备用伞拿过来,塞到沈书澜手中,随后转身捡起地上的伞,撑起来就离开。
仿佛有股坚韧的力量灌入迟故的心,他不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