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宁脸上的震惊太过明显,她几乎来不及掩饰。
女人一张姣好的面容交错闪过懊悔气恼种种,叫陆怀桉唇边泛起丝丝笑意。
等她抬起眼的那一瞬间,他的笑又收敛,主动承认:“我曾在婚礼上见过你。”
周以宁戒备又古怪地望着他,满心提防。
她向来对这样的笑面虎没什么应对手段,只能面带薄怒地看他,然后提起自己的包包,准备认命白来一趟——
这次是真让敌方阵营的人晓得了她的计划。
她该怎么应对檀屹,她该不会净身出户吧?
周以宁沮丧极了。
自从发现檀屹出轨开始,前面二十多年的好运气仿佛都耗光了,她最近实在是倒霉透了。
周以宁狠狠地剜他一眼:
狗男人!
她动了气,起身就要走,陆怀桉抢先一步站起来,宽厚的大掌按在她肩上的骨头上。
他的掌心火热,即便是在开着冷气的室内,也灼热得让她很是不自在。
对于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来说,这算是无礼至极的举动。
周以宁眼中恼火更盛,忽地听他说道:
“相信我,周女士。该是你的,一分也不会少。”
周以宁一愣,羽睫颤了两下,眼皮再度掀起来看他。
男人的面庞如同雕刻出来,精致的下颌线微微低下,减少了几分压迫。他脸颊上浮着淡淡笑意,仿佛胜券在握:
“届时不要忘了我的功劳。”
周以宁犹犹豫豫,最终被他说服,没有选择甩开他的手离去。
于她而言,让檀屹的好兄弟知晓这回事,已经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既然没了别的法子,那就只能孤注一掷。
陆怀桉见她大概已经平静,终于松开了手,回到对面的位置坐下。
周以宁紧握着包包,微不可查地呼出一口气。
这个人,刚刚攥着她肩膀的手未免太用力了。
和才见面时表现得那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实在相去甚远。
周以宁对他不满,问出的问题都带点儿尖锐:
“你作为檀屹的朋友,干嘛要接他老婆的离婚案?这不就是背叛?不怕被他知道了以后跟你翻脸?”
她一连三个问题,句句都带刺。
陆怀桉端起咖啡轻抿一口。
舌尖苦涩顺着味蕾传导进脑中,却抵不过那些终于触碰到她的隐秘欢喜——
他强压下去,淡淡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周女士想尽可能多地分割财产,我也想挣一挣巨额律师费。为名为利,哪一项都有。”
他回答得很直接。
周以宁眉尖微蹙,心中开始摇摆不定。
陆怀桉绝口不提他与檀屹的好友关系,加之她与檀屹结婚数年,只有当初婚礼上见过他那唯一一面,再有他的律所与aizone没有半分业务往来——
也许,陆怀桉与檀屹不过是塑料友谊?
他如果真的打赢了她的这桩离婚官司,身价与知名度确实能再上一个阶梯。
她面上的警惕开始松动,陆怀桉便知自己的解释勉强达标。
他脉搏跳动得愈发强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