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说说,专程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沈千灯和穆成盈落座,紫泱和常画立于一旁布菜。
“是来为姐姐和我哥牵线搭桥啊。”穆成盈很自然地说出来。
沈千灯啼笑皆非,眯起双眼看着穆成盈,好像听到了什么稀奇的事。
“自打过了今年元夕,父王就一直张罗着我的婚事,我就想让我哥先成亲嘛,他是世子,这样父王也不至于一直盯着我,我才十六,我才不要离开王府。”穆成盈一想起那乌泱乌泱的相看画像就烦心,皱着眉毛,幸好穆承锋把她接来了四方城。
“昭宁姐姐,你长得漂亮,我和你投缘,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做我的嫂子。我哥呢,性格虽然无趣了些,但是才貌双全,我家家教也严,定然不会辜负了姐姐。先前在春日宴上见到姐姐,我觉得你二人是顶顶般配的。”
“现在呢,觉得我配不上世子了?”沈千灯打趣她。
穆成盈放下了筷子,噘起小嘴,“没有~姐姐别胡说。我哥那块木头,哪里比得上崔班主风趣,姐姐府上有这些知心人,何必委屈自己下嫁襄王府。”
沈千灯又问,“你不觉得我不守礼法,有失皇家颜面?”
“姐姐怎会作如此猜想。昭宁姐姐是启国唯一的公主,值得天上地下最好的东西,又何必在意他人疑目。那我不遵父命,不肯嫁去薛家,岂不是也不守三纲?”
穆成盈寥寥几语说得认真。
沈千灯不知在想什么,左手拿汤匙一直搅碗里的翡翠虾仁粥。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成安薛家。
“襄王殿下有意让你嫁去薛家?”
“是啊,我父王属意薛家大公子,那薛行贯可是大理寺少卿,在大理寺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任职,这薛行贯定然是个心狠手黑之辈!我才不要嫁给他。”穆成盈吃了一大口饭。
“你见过薛家大公子了?”
“没有。”刚刚否定,穆成盈又补充道:“兴许一起参加过哪个宴会,早就没印象了。”
薛家是成安百年世家,家主薛正平乃当朝太尉正二品平章政事,是成国说一不二的掌权派,襄王想极力促成这门姻亲也是人之常情。
前世,似是成还十九年隆冬,穆成盈就已经出阁,嫁做薛家少夫人。
就是今年冬天。
只是成还二十一年,沈千灯与穆承锋的婚期定下不久,沈千灯就听闻薛家大公子英年早逝,年仅十八的穆成盈却继续留在了薛家,沈千灯启程去兖州筹备婚事,再不知她的消息。
也不知怎么还没见过,穆成盈就对薛行贯的印象如此之差,最后却又点头嫁进了薛家。
穆成盈注意到沈千灯的动作,抚上沈千灯手上的细布,“还是很疼吗?”
沈千灯另一手拍拍穆成盈的手背,“好多了。”
这是两双不一样的手,瓷白的,一双娇生惯养的手,和一双磨破过又长了新茧的手,如今手心又多了两道一直隐隐作痛不会消失的伤疤。
沈千灯却没有后悔过选这样一条路,去青州拜师而非久居皇宫里。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自记事起她就在街坊流窜,留在乡野她乐得自在。
“我哥和城司的人都一样没用,这么久都没抓到刺客。”穆成盈蹙眉,同仇敌忾地撇了撇嘴。
沈千灯被逗笑,看了看四周,幸好槐青不在。
“刺客确实难缠,有时候也不能全怪世子。”
用完午膳,得知穆成盈也没有午睡的习惯,两人在府里转悠,有意无意就走到了西苑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