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过去,见到女子虽然视线盯着手上的几片蓝菜叶子,眼神却专注得离谱,显然被其他事物抓住了注意力。
萧雨规没再出声打扰,只是接过她手里的菜,将其摘干净,放到了盆中。
没过多久,身边人终于动了起来,却莫名出奇地向他解释道:“刚刚有一帮人步履匆匆地跑着经过了那儿。”
谢归蘅冲哪儿扬了扬头。萧雨规顺势看去,知道是不远处仅一墙之隔的甬路。他点头,接着女子又开口说道:
“是帮练武的。”
“练武的?”
“嗯。”
谢归蘅的眉头仍然紧锁,紧盯那面墙,忧心忡忡的模样明晃晃地刻在脸上。萧雨规见状,轻声安慰起了人:
“兴许只是平常操练罢了,别担心。”
女子收回了视线,没再出声,但内心仍充斥着些惴惴不安。
她将这些感觉强压下去,强制性地认为这只是寻常事罢了。
“嗯。。。。。。。”
谢归蘅终于点头,算作应答。没多久,她再次轻声道:
“希望吧。”
一直到晚上,那股练武的脚步声也再未出现过。
。。。。。。似是一切如常。
————
“苏袖!你怎么又在偷工?!”
睡梦中的子时耳边突然传来一身怒吼,吓得人猛然惊坐起。唇边流出的口水被她胡乱擦去,一双小鹿眼神有些怯生生地盯着对方,冒着无辜神色。
昨夜光忙活给那小子换药去了,一直折腾到清晨才堪堪睡下。
早上醒来,身体疲倦,连脑子都锈住不会转动。那几页账本满纸的数字更是雪上加霜,弄得她直接无意识地便开始打瞌睡。
终于她还是没熬住,扛不住了,意识全无,侧着脸趴在账本上便睡了起来。
脸上挂着的账本的折痕印记和不远处本该空白的宣纸已经被迫沾染上的一大篇黑墨已经呈现了呈堂供词。
子时被人抓了个现行,百口莫辩,只能低着头认错,眼睛还不停地向上瞟去。
她轻轻地,带着怯意地说道:“。。。。。。抱歉,店长。下次不会了。”
不论是听着的,还是看着的,都是模样可怜,看起来似乎都不太好继续向人发难了。
那店长也是个心软的,见状也只能一腔愤懑留于心中,只能语气生硬地留下句:“下次注意,别再让我抓到。”
便离开了此处。
一通折腾下来,子时自然也了却了睡意,变得精神起来。
她将已经被墨汁污染的宣纸扯下放在了一旁,便重新开始算着这半个月来医馆的收支。
这儿位处皇城根,地皮自然也有市无商,只是不知着店长是哪路神仙,竟能拿到此地的房屋行商。
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再加之行医者医术绝伦,自然客源不断。
。。。。。。只是这账本自今年年初起便再没仔细算过,饶是子时绞尽脑汁费时费力,理清楚的账也只是沧海一粟,投进去个石子连子都没听见的那种。
子时有些苦恼,埋头其中,用笔杠不断敲击着太阳穴,希望能打通任督二脉好让自己快快算出。
敲击声音不断,沾墨的毛笔也在纸上落笔,快速写着什么。
很快,墨砚中的墨汁已经枯竭。子时终于得以起身,慢慢悠悠地走向库房,再不紧不慢地出来,重新坐回桌前,磨墨。
没过多久,那砚台里便重新蓄满了墨。子时见状,便重新拾起了毛笔,再次算起了账本。。。。。。
“子时!谁是子时?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