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敢多言,只余顾长宁语声透亮。
皇帝点头,眉间怒意不可遏制。
他拂手,谢辞桉领命,随即就要下台传人。
可刚迈出一步,皇帝便止:“此事谢指挥使不便去。”
皇帝看向顾长宁:“顾长宁,叫你的手下去。”
说完,皇帝起身:“将这些人全部押往稽查司,朕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在朕眼皮底下能翻起多大风浪!”
出珠帘,龙颜远去。
苏木能想明白为何不让谢辞桉去,毕竟他是谢家儿郎,理当避险。她不明的是,为何当着众人在场不把话说开,而是要再次前往稽查司审问?
心下疑惑,她视线朝顾长宁看去。
宽厚背影恍惚间转身,苏木在顾长宁眼底,看见了一丝一瞬而过的无奈。
他未同她说一句话,在身旁侍从的搀扶下往台下而去。
苏木同样起身,被羁押侍从扣臂而押。
她转头,台下人声鼎沸,似对这结果甚是不满,可无人理会,身着飞鱼的众卫维持秩序。
嘈杂声如雷贯耳,直至苏木被押入木笼槛车,这声才逐渐远去。
三辆槛车,全部羁押犯人。
槛车之前,是几辆雕饰繁复的木色马车,车身鎏金描边,檐角挂着的流苏风铃随马车晃动而发出清脆声响。
一条道上,两种不一样的境况。
苏木闭目,仔细复盘刚才发生之事,以及此前计划之事。
车轱辘声巨大无比,扰乱苏木刚理清的思绪。
她此刻思绪如乱麻,根本理不清。
三日前,在牢里。
谢辞桉说,他已与顾长宁联手,在今日几人合作,在此前先画押说一切都是她所做,到场后翻供,按照计划行事,顾长宁会揪出幕后黑手。
她已做好所有准备,一切似乎都按照计划行事,可她刚不认此事,月华又在此时反水,顾长宁刚刚在台上所说之话,全是之前未曾透露过的。
她看向谢辞桉时,他也正和自己一般疑惑。
苏木心下生着乱,索性不再去想。
无论如何,按照刚才情形来看,是侯府有利。
既然如此,她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看顾长宁如何去唱这出戏。
正想着,槛车已随前方马车一并停下,车轮辘轳声戛然而止。
苏木侧目抬眼,看见鎏金牌匾高高挂起,牌匾之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稽查司”三个大字。
朱门两旁写着清正二联,两旁侍卫挺拔而立,腰间各配长刀。
冷峻肃杀之气由内而外地散发,无声昭示着此地威严与沉重的冷气。
苏木被押往大堂时,堂上已坐满了人。
跪地之人一众,除了刚在刑台之上的几位,还有一身着锦衣的陌生男子。
苏木瞧他面容与谢辞桉有几分相似,自然已知此人身份。
那是谢家三公子——谢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