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跟前之人未应也未拒,凭着手杖下踏几步,手杖每一次点地,仿佛都敲打着在场之人的心。
苏木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知道,这侯府,定然不是他稽查司想进便能进的。
比起顾长宁的侯府,苏木更担忧谢辞桉,于是眸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思虑,偏偏向台下白衣之人瞧去。
顾长宁薄唇微抿,眼底冷寂森然。
“侯府自然不敢阻圣上之命,不过……都指挥使有何证据?”
苏木心下一忧,她就知道,顾长宁绝不是轻易妥协之人。
谢辞桉抬眼看他,面上含笑,眼底却无波:“稽查司不便透露,还请侯爷莫加阻拦。”
此话一出,门前气氛凝滞,街头那本是带着柔意的风都像是被这冷然气氛笼罩而冻结。
“都指挥使这话有些意思。”
顾长宁嗤笑出声,唇角勾起一抹凉薄弧度:“稽查司一句证据指向就可包抄我侯府,既是如此,你们稽查司不是想查谁就查谁,谁敢阻拦?又谁,敢质疑?”
这话听着,像是在认同谢辞桉所说之话,但这话中意思苏木听的却很是清楚。
潜台词就是:你拿不出证据,今日这侯府大门你是进不去了。
苏木拧眉,仔细瞧着谢辞桉的表情。
顾长宁的阻拦之态并未让谢辞桉退步,他目光如鹰,褪去了半分温润,抬手时,身后一粗衣麻布男人被带了上来。
那男人如鸡崽子被人拎着,嘴角还挂着血渍。
“此人乃是你们侯府小厮,前几日谢某曾瞧见他在玉春楼多有来去,与那玉春楼的月华姑娘相触甚多,况新春时宫中嬷嬷曾见这小厮随侯府入宴。”
“此案交给稽查司当然是要仔细审理,在宴之人无一可以排除嫌疑。”
“恰好,小侯爷府中小厮行事如此鬼祟,自然在排查之列。”
谢辞桉语中不急不徐,从容不迫。
顾长宁瞧不见,扬风从苏木身侧上前,弯着腰仔细掐着男人脸庞,瞧仔细后朝向顾长宁。
“公子,确是侯府小厮。”
苏木只瞧着顾长宁的背影未上前,她也想瞧瞧,这场戏会怎样上演。
听到确认之声,顾长宁却不怒反笑:“就算如此,与我侯府有何干,不如直接把本侯抓去询问?”
谢辞桉未答顾长宁之问,而是侧头垂眸问向地上之人。
“前几次问你,你说是月华姑娘指使你的,可是如此?”
他语气耐心,地下男子少了几分害怕,颤着声回应:“确是。”
谢辞桉再问:“那月华姑娘在何处你可知?”
此话一出,那男人回答并非之前迅速,他以极快的速度瞄了顾长宁一眼,在对上如冰一般的面容后又带着颤向他处望去,最终,眼神落入府门之前。
手缓缓抬起,指向门前穿着丹青素袄之人。
声音依旧打着颤:“是她,她把月华带入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