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园却仍是不解:“他在风极可是一哥待遇,真会愿意去向老师那?”
向澧本人再是名头响亮,一个人的名声,未必有一个大公司能带来的资源多。葛濛真会愿意做这个赔本买卖?
“不好说,”朱蓉在电话那头也是沉吟:“等《血中碧》上映,葛濛身价必然再升一步,到时候他想走风极也不会放人了。提前找找退路总没坏处。”
林清回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和姜园无声比了个“观风”的口型,后者恍然大悟。向澧那里最大优点就是干净,他本身身份超然,自出道以来从没做过陪酒卖笑的事,他旗下艺人自然也不用做这些。以葛濛如今状况,要考虑这些再自然不过。
但就不知道向澧要不要他了,向澧近两年愈发爱搞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自娱自乐的开心,葛濛再是摇钱树,他也未必肯为了他去惹风极那个大麻烦。
朱蓉想了想,又说道:“去探班没坏处,我来帮你们约时间和探班的甜水。还有,葛濛既然没跟你说他的心思,这些咱们也只当是自己瞎猜。”
“我知道。”林清回乖乖点头。等挂了电话,正要给葛濛再打回去确认,姜园却嘴唇一努,皱了皱鼻子。
“虽然葛老师也不容易,但是林哥,葛老师打电话来一副提携后辈的口气,咱们就让他这么平白利用一次,吃个暗亏?”
“当然不会。”林清回笑了笑。他心里有数,既然要探班,几个人都是探,人多还热闹。葛濛既然想借他的名头,那他何妨不把这个名头真打起来。《血中碧》拍摄结束也有些日子了,剧组演员一同去探班,还能算个另类团建。
他搁下电话,给江皋和花灿都发了邀请。江皋最近正没事干,欢天喜地的接下了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花灿却正在山里拍戏,无论如何赶不回来,只能含恨放弃,托林清回帮她要一张导演的签名。至于应晓晨,出了剧组他们就再没联系过,微信里说过的话一共凑不够一屏,也不怪林清回“想不起他”。
探班这天是个阴天,云层厚厚的压在天际,不时刮过一阵凉风。漫长夏日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夜里一场大风,路边就堆满了落叶。几次雨后,天气就一天比一天凉了起来。
他们到达排练厅的时候剧团正巧在排一场舞蹈,人数众多,走位总是打架。一个女人坐在桌子后面,微微皱眉看着台上,手上写写画画,似乎在思考要如何改动。她神情专注,在人声嘈杂的排练厅里不动如山,林清回莫名这气质十分眼熟,似乎和程导有几分相像。
从他得到的信息上看,这就是剧团的导演唐慧钟女士了,她同时也是向澧的妻子,只是一直深耕舞台,故而外界对她不甚了解。但她本人在话剧圈子里,也是一位颇有建树的青年导演。
她用一根木质簪子随意盘着头发,穿一条工装裤和一件拥有两个巨大口袋的白衬衣,看起来和其他工作人员并无什么不同。
向澧端着一杯咖啡亲自迎过来,并不打扰排练,只和几人简单打了招呼,在排练厅旁轻声为他们介绍。这场音乐剧启用人数众多,分了上下两幕,他主演的角色在这场舞之前就退场了,此时只是习惯性在这盯着。
等到排练告一段落,向澧才领着他们往里面走去,唐导也迎上来,笑眯眯和众人打了一圈招呼。
见到林清回,她格外多看了两眼,笑道:“你就是老程说的那位,天选谢素商?”
第39章39、占你大便宜了
程导在片场一贯严厉,在场哪有没被她骂过的。闻言一圈人都愣了一下。
林清回连连摆手,笑道:“没想到程导这么看重我,我一直以为是看在向老师的面子上,才容忍我在剧组胡闹呢。”
葛濛也在一旁打趣:“想不到程导背后还会夸我们,唐老师,程导有没有夸我一句半句的,我也好回家骄傲骄傲。”
“当然有,”唐慧钟笑盈盈引着他们找地方坐:“老程说这次拍得格外顺利,多亏了大家都很专业。”
他们前来探班自然不能空手,林清回一边为花灿不能来致歉,姜园在后面就安排他们带来的伴手礼放在桌上。考虑到舞台工作者大多要控制体型,送来的饮料都是无糖或低卡制品,有咖啡因和没有的分两边放着,一时咖啡和牛奶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排练厅。
唐慧钟大手一挥给大家放了个假,让排练厅里的人自己去挑喜欢的饮料。几人则在一角坐下,闲聊些近况。
林清回等自然也为向澧夫妻带了专门的礼物,但谁也不是为了送礼来的,都是些小东西。唐慧钟大大方方照单全收,末了向林清回一摊手:“你的呢?”
?林清回迷惑地看了一眼桌子上,他的礼物盒子还没拆呢,就摆在那里,他还能送什么?
唐慧钟见他是真的没有礼物了,扁了扁嘴:“之前向澧说你要来,我们还盼着你的牛舌饼呢。”
林清回也不能总用别人的辛苦做自己的人情,他笑了笑:“我最近没回老宅,下次再来一定记得。”
“算了,”向澧摆摆手:“改天我们去玩,再请章姨动手吧。”
“那章姨一定高兴。”林清回只这样说,笑着把话题带回这台音乐剧上。
这台剧讲的是个赛博朋克背景的故事,有许多现代舞部分,舞台布景也颇费心思,至今还在设计阶段。他们细聊下来才知道,关于舞台道具的使用,唐慧钟和向澧产生了不小的分歧。
向澧一贯坚持什么都要最好的,布景灯牌全部要做最真实的,只作为背景的街巷也要做出一个侧切的实景,用以表现灯光下细微的阴影变化。唐慧钟却要估计全局,整体做灯不但预算严重超出,从装台和安全方面也都有很大问题。业内约定俗成的做法都是直接做投影配合打光。她要考虑得太多,每次聊到这就和向澧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