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也同步在上表演课,他们最近学到莎乐美。他从未见过那样的情感,有机会的话,他也想试试被那样的烈火灼烧过后,人会变成什么怪物。
而且,比起打鼓,他其实在表演上做得更好,他很擅长这个,比陆靖言以为的要擅长得多。
他不欲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起瓜子。他最近事情不多,可是老宅城里两头跑也麻烦,就想还是把瓜子接到身边养着。
“本来就是你的狗,”陆靖言自然不反对,他平时也不怎么管瓜子,全靠老宅里的佣人照顾,他只玩笑似的问了一句:“下次半夜别再赶我出来,吓着孩子就行。”
林清回面上闪过一阵不自在,他放下叉子,两手交叠在桌上,微微向前倾身,目光跨过餐桌看向陆靖言:“杜大夫都说我精神有问题,上回……你就当我犯病嘛。”
他小声嘟囔:“本来也不是我赶你走的,我还留你呢。”
这话倒打一耙,说得倒像是陆靖言不讲理。陆总才吃了两口沙拉,硬让他气饱了,他伸长手,一指节敲在这垂目卖乖的小孩头上,林清回动作颇大地一缩,露出个可怜巴巴的表情,佯作吃够了教训。
陆靖言摇头:“我总算知道瓜子那副委屈样子是跟谁学的了。”
“陆总,讲点理吧,我腰还疼呢。”林清回重新拾起叉子,挑了一块芒果,理直气壮地说。
陆靖言不与他计较,陪着他磨磨蹭蹭吃完一顿远超规格的早午餐,就先一步离开了。林清回下午还有表演课要上,他给姜园发了个酒店定位,而后自己约了个酒店的上门按摩服务。
这天晚上,朱蓉把瓜子送到了碧山,陆靖言却没回来。
某间私人会所内,陆靖言正在参加一场应酬,这已经是第二场,无关紧要的人尽数退场,真正列席的只有四个人。他带着秦逸,对方则带着他的下属。茶几上摆满洋酒,年轻漂亮的男孩女孩插花似的坐在每个人旁边。
陆靖言这天做东,请了一名贵客。
他请客的对象名叫李肃,人如其名,此人不笑的时候周遭一股肃杀之气,坐在他周围的男女孩子们都有些战战兢兢。但他又实在是英俊,总有不怕死地想往他怀里钻。他的下属则是一张东南亚面孔,皮肤颜色偏深,头发剃得很短,看上去年轻得要命,若不是看秦逸对他的态度,和包厢里其他身份的人几乎都分不出差别。
两位老板左拥右抱,两个下属却都像是有贞节牌坊要守,周身空出一小条真空带来,只管就着果盘喝素酒。
陆靖言举杯:“多亏了你,南边的事总算有个结束。”
李肃和他轻轻一碰杯,姿态熟稔:“要是这么说,我还要谢你肯让我插这一脚。”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饮尽了杯中澄澈酒液。
“不管怎么说,阿霰这回帮了大忙,秦逸和我夸了不止一次。这次不光要谢你,也要谢他。”
那个年轻男孩听到自己的名字回过头来,主动举杯敬了一杯:“我听先生吩咐做事而已,陆总太客气了。”
“谢礼还是要有的。”陆靖言与他对饮一杯,才对李肃道:“只是你身边的人,到底要先问问你。”
李肃摇摇头:“怎么连你也误会。你要送什么,随便你。”
名为阿霰的男生此时却脆生生插了句嘴:“先生,我别的都不想要,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您给我几天假呗?”
李肃故作大方:“好啊,给你一个月,你随便玩去。”
“不是,先生,我一个人放假有什么用啊?”阿霰急了眼,把杯子蹲在几上,泼了一手的酒也顾不上,像个小狗似的蹲在茶几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您给旸哥也放几天呗?”
李肃指着他冲陆靖言,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看,我给他放假,他撬我墙角。不如你给他点钱算了。”
“别呀先生,”阿霰看看他又看看陆靖言,比出三根手指:“三天,就三天也行。”
“你那一身伤,吓跑了阿旸,上哪再去赔我一个总助?”李肃挥挥手:“等你养好,我给你们一周假,随便你们去哪玩。”
“谢谢先生。”阿霰眼神晶亮,看不出任何身上还有伤的样子,回自己位子上喝酒去了,隐约还能听到他在和秦逸讨教怎么哄老婆开心。
李肃摇摇头:“这小子早晚把我墙角撬走。”
“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陆靖言只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这都是小事,李肃随意点点头,与他又干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