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场景这么熟悉,原来这就是她上辈子第二次遇见庾季夏,在她远见蜀中之前……
但还是不同的,她清晰的记得那个一身红衣的少年策马奔来,有一瞬间离她非常近。今世这个距离这算是敬而远之吗?
丁婳想了想,还是扬起脸冲对方笑了一下。
庾季夏看着她没再说什么,拍马走了。
丁婳仍倚在窗边,直到看着红衣白马的少年背影消失不见……
锦瑟也在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小声说:“纪小公子那个白腰带就是学庾二公子吧?”
丁婳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不过……”。
不过庾季夏的这身红衣是羽林军没穿甲胄的制服,恰巧系了他喜欢的白腰带与白玉带钩。他羽林令那是鲜衣怒马,书生学出来那有什么意思?
尤其是纪万明,都不知道搭鲜艳一点的衣服,弄得像戴孝一般。忽然丁婳的思绪便止住了,因为季万明几年后真的会戴重孝,始作俑者正是庾季夏。
丁婳自此便兴意阑珊了,随意买了两盒香粉,出了隐香坊的大门,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丁婳在车里闭目,想睡一会儿,但思绪泛涌,怎么也睡不着。
马车行驶在主路上,迎面而来是一座八抬大轿,府兵开道,群仆簇拥,车夫自然远远的便知这是山阳大长公主刘明华的座驾。
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为大长公主让路。
这车刚一停,丁婳便睁开眼睛问道:“这就到了?”
“没有吧?”锦瑟答道,她撩开轿帘与车夫低语了几句,又往前方看了看才坐回来道:“遇见大长公主了,咱们都得让路。”
“嗯,我们是该避让。”丁婳忍住探窗一看的冲动,继续闭上眼睛。
前几日在庾府的相遇并不怎么愉快,丁婳甚至隐隐感觉到了大长公主对她的嫌恶。
可是她有什么能令大长公主所恶的呢?她是小辈才十几岁,除了花萼相辉楼的那次相遇,便再无交集了。难道是大长公主不喜欢徐府的迁怒?
秋风送爽,大长公主刘明华坐在八抬步辇之中,因有帷幔遮挡,过往的行人看不见这位的脸,只能隐约看见华服美饰的公主与一旁的两个锦衣侍女,一个打扇,一个奉茶。
大长公主坐在步辇之上,向下俯瞰两边的行人,一个个想看又不敢看,长安的景致日日如此,倒也没什么意思。
忽然她看到了一架有些眼熟的马车,马车的灯笼上写着个[徐]字,不知道里面坐的是哪位徐家夫人呢?徐铮家的?还是徐静家的?
若是徐静家的那还有了一些趣味,隔着丈远,她抬手一指。
那打扇的女史便喝了一声“停”,步辇仆从即刻停步。
不过丈远,这声“停”丁婳听得清清楚楚,她睁开了眼睛,心头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便听见那女使下了步辇,向徐家的车夫问话的声音:“不知里面坐的是哪位夫人?”
丁婳捏紧了手里的绢帕。
“是安哲伯爵府上的少夫人。”车夫低着头恭敬的回答。
“是少夫人……”
“少夫人怎么不下来跟我打个招呼?”听闻车上的人是丁婳,山阳公主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这句话直像是问丁婳。
车里的丁婳只能整了整衣领,硬着头皮推开了轿门,她隔着丈外不远处的帷幔向大长公主笑了笑,随即走下马车,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道:“拜见大长公主,祝殿下福泽永享,长乐未央。”
刘明华一手撩开碍事的帷幔,低着头看着丁婳脑后的发髻含笑。
没有人唤丁婳起来,她只能一直跪着,她感觉到不只是大长公主,其两侧的行人的目光也齐齐聚焦在了她的背上。
少顷,山阳公主终于道:“起来吧,孩子。”
“谢殿下。”丁婳这才起身抬头,她即刻退到一边,为步辇让路。
却不料山阳公主又道:“你出来是做什么的?现下陪我逛逛?”
丁婳深吸了一口气,山阳公主要她陪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