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府,贺遥面上虽强装镇定,却依旧固执地不肯与卫星朗搭话。
卫星朗见状,索性也冷下了脸,只道衙门事务繁忙,晚饭也不回来用了。
她转身时决绝的背影,未留半分眷恋,看得贺遥心口一阵钝痛。
他强忍着不适,低声吩咐厨房准备晚膳,指节因用力攥紧而泛白。
“公子……”书谨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已。
自家公子为贺迎担下重罪,险些丢了性命。如今贺迎见公子过得顺遂,竟又来招惹卫星朗,妄图横刀夺爱。
从前贺迎抢走公子多少东西,书谨都看在眼里。这般凉薄之人,实在让人心寒。
若是今日贺遥过得不如意,贺迎瞧都不会瞧贺遥一眼!
卫星朗已连续三日未归家用膳,贺遥心中委屈翻涌,却仍固执地不肯低头。
自锦阳返京后,他心中便暗自谋划着与贺家那对“蛇蝎夫妇”同归于尽的决绝之计。
如今与卫星朗闹了别扭,他竟生出一丝荒唐的庆幸。或许这样一来,待他离去时,她便不会那般伤心欲绝。
最后一缕天光从院中消散,书谨点亮烛火,轻声问道:“公子,还等吗?”
贺遥神色恹恹地摇头,木然执起筷子。
眼前菜肴如常,他却味同嚼蜡。
随意夹起一筷白灼菜心,刚入口便觉异样。
最近心情郁结,他总觉饭菜寡淡,今日更是毫无滋味,难道是自己的舌头出了问题?
他接连尝遍其余菜肴,皆是索然无味,忙唤来书谨:“你快尝尝,这些菜是不是没放盐?”
书谨尝过也点头称是,贺遥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我还以为是自己味觉失灵了。”
“原来你的舌头没坏啊。”
贺遥猛然一惊,抬眼望去,卫星朗不知何时已从院中竹林缓步走出,正倚着门框,眼中含着笑意。
他懊恼不已,竟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未曾察觉,这般心绪不宁,皆是因她而起。
贺遥悄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卫星朗走近,指尖勾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捏来他的嘴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的唇舌:“舌头好好的,怎么就不肯开口?”
她眨了眨眼睛,眼底流转的情意让贺遥心跳漏了一拍。
贺遥别过脸去,耳尖泛红,只觉脸颊烫得惊人。
黛环端着托盘进屋,麻利地摆好调料,又拽着书谨匆匆退下。
贺遥别别扭扭地吐出七日来的第一句话:“不想说。”
卫星朗在他对面坐下,将盐、醋、酱等调料依次撒入盘中,轻声道:“你我之间的沟通,就像这盘中调料,缺了便没了滋味。若是你心中有话,不告诉我,我们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字字恳切,“你若不喜我与贺迎来往,尽可告诉我;你若还在气那天认错人的事,也能同我讲。只要你肯说,我便告诉你,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人。”
贺遥的脸涨得通红,纵使无数次告诫自己要狠心,可心跳却不受控地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