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气得原地暴走,但医生现在有出息了,她干不过她。
可凭什么是她输。
明明她才是这具身体最原本的住户,她讽刺道,“你就是不会识别男人,你的两次恋爱结局都很难看,被沙拉曼德甩就算了,还被路加那个该死的讨厌鬼践踏人格。”
路加说她是个不懂爱的怪物。
哼,这种说话难听的男人就该去死!
她最讨厌他!
但这虚伪的医生竟然不跟着她一起骂路加,还反唇相讥,“噢,随尘就是好男人?”
少女立马炸了,“不准跟我提他!”
她恨随尘。
恨他的懦弱,恨他的不够坚定。
……
白无水头疼欲裂。
高烧刚退,又复烧。
幸村精市已经摘掉了氧气罩,但他还下不了床。
而自他醒后,他的医生还没来看过他。
这都两天了。
在墨兰医生又一次来查房时,他没忍住,又问:“医生的感冒还没好吗?”
墨兰医生笑道,“已经好了,不过还在睡觉。”
烧是退了,但她在报复性休息。
幸村精市:“……”
他神色淡淡,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虽然明媚,却没有爬上他的脸颊。
墨兰谦看了眼腕表,他决定抽出十来分钟,和少年谈一谈。
他坐上少年旁边的椅子,“她和你说过脸上的那道疤吗?”
幸村精市一怔,虽然她没跟他说,但不难想象那是一段怎样惨烈的过往。
墨兰谦扯唇一笑,情绪很复杂:“无水身上,有我十分嫉妒的天赋与才能。但她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她是个极端理想化的疯子。”
医生是最敬畏生命的一个群体,但很多时候,又必须要学会‘漠视’生命。
他们医生吃的是五谷杂粮,也仅仅只是凡胎□□的人类。在无数条生命面前,总会碰上无力回天的特殊时刻。
可她,却以神的权威要求自己。
那场惨痛的意外,她责怪自己没有看护好病人。
她怨恨自己分身乏术,无法第一时间救下那位残忍自杀的夫人。
她厌恶为了一己之私,而亵渎生命的罪魁祸首。
可一切的一切,最令她痛恨的,还是人性。
嫉妒与不甘,驱使着自私者违背医德。
而爱和嫉妒,夺走了夫人的生命。
恐惧和自责,又抢走了女孩脸上的笑容。
她凭借着医术救活了一条本该枯竭的命,但她也是个愧对生命的罪人。
墨兰谦并不知道她失踪的那一夜,她去了哪里。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判断,也许,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过带着这样的罪孽,也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