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朔方伸手接过画像:“你去开门。”说罢便带崔桥闪到柜子后面。
门口的人语气急促:“掌柜的,不好了,之前重点留意的那具尸体不见了!”
“什么!”崔旺哀嚎一声,彻底瘫软在地。
李朔方却不容他再坐这痛心疾首,当即提着崔桥上前,一脚踢在崔旺肩头,示意他带路。
她随崔旺来到停尸房,尸腐气息扑面而来。具具尸体都摆放整齐,因此一眼就能看到中间的木板架上,确实格格不入地空了一块。
崔旺胆战心惊地觑着她神色,忽然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您饶了犬子性命吧,我根本没料到这具尸体会忽然不见啊!这,这绝对是奸人盗走尸体,与我们义庄无关啊。”
李朔方:“你主子是谁?”
她盯着崔旺,他面上的血色终于彻底褪去,此刻闭上眼睛躺在木板架上,也丝毫不会有人怀疑他和这些尸体的脸色有什么两样。
崔旺看了眼儿子,唇角微动,似乎要开口回答,却最终却将双眼一闭,艰难地挤出一句:“对不起,我不能说,我不能说。。。。。。。”他俯身在地,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已经细如蚊蚋。
“你腰间的玉佩给我看看。”李朔方语气还是听不出什么感情。
闻言,崔旺抖了一下,哆哆嗦嗦去解腰上的玉佩。
“有意思。”李朔方接过玉佩,轻笑出声。“你衣着如此朴素,可见是个节俭的人,这玉佩玉质上乘,品相极佳,在你身上倒是扎眼。”
“是,是小人祖传的。”
“可知道是谁雕刻的?”
“当地玉工打造。”
“哦,你是哪里人士?”她转头问崔桥。
“幽州人士。”崔桥话音颤颤。
“那更有意思了。玉雕技艺向来是南地兴盛,这雕工显然不是出自北方,倒像是苍州的玉雕世家之手。况且这玉雕的式样新巧,纹饰也不见陈意。祖传的?看来你们族谱怕是薄得只够翻两页。”
她手腕一拧,稍稍加力,崔桥骤然惨叫,脖颈划出一道血痕。
“我说,我说!”崔旺匍匐在地哭道:“是我从那死人怀中拿的!”
李朔方回到延生医馆,与凌彻等人商量,都觉得此地恐怕不宜久留,便决意带医馆的老郎中与伙计一起走,等送他们到了匡正山庄再看形势做决定。
经过老郎中确认,那个前日从长留谷逃出来,在医馆求诊的人,正是那崔旺那幅画像中人。
前日酉时他自长留谷来看诊,正当镖队遇害之时。崔旺贪了他身上玉佩,玉佩雕工出自苍州。
可她问了崔旺和老郎中,这人生前没有穿镖衣,那,他会是谁呢?
鄂州到苍州沿线匡正山庄的岗哨也没有任何异动,算算时间,第二支镖队应当已顺利返回匡正山庄了。
马车穿行在苍州的古道,山壁青翠,藤萝垂挂。她凝眉思索之间,见远处山势平缓,行人渐多。有石桥横跨清溪之上,桥头立着“匡正”二字石碑。
山庄已经遥遥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