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很难理解。
在她看来,“渡化心魔”远比“一剑斩之”来得麻烦,效率也太低。
这套绕来绕去的功法,简直墨迹得令人发指。
【这佛法,还没我的剑快。】
她频频卡壳,要么是佛力使得太猛,差点把石头捏碎。
要么是完全无法进入那空灵的禅定状态,脑子里全是宗门重建的预算和材料清单。
佛渡打了个哈欠,慵懒建议:“要不,摆烂吧?”
林殊不理他。
她一次次尝试,一遍遍失败。
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贴在背上,她的脸热得通红。
终于,当鹤鸣都显得有气无力,林殊在一次次的失败中耗尽了所有力气,大脑一片空白。
恰是这瞬间的放空,让她捕捉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禅意。
一直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的佛渡,
眼皮动了动,在她没有察觉的角落,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暮色四合,林殊与佛渡回到小筑。
她仍在回味着那丝若有似无的禅意,冷不防想起了师尊关于“死劫”的预言。
一个念头倏然划过脑海:这所谓的死劫,或许根本不是什么天命,而是师尊的另一个人格,为她布下的一场死局。
只是由于某种机缘巧合,让她逃过一劫。
这次猜测让她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恰在此时,院中树后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佛渡懒懒地靠在门框上,耳朵微微一动,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随即又兴致缺缺地垂下了眼帘。
林殊目光一凛,冷声道:“出来。”
一个身着凌霄宗服饰的弟子从树后走出,神色慌张,呈上一封密信。
林殊接过信,信纸上空无一字。
她淡定取出一瓶药水,在信封上一抹,几行字迹迅速浮现。
信中内容让她眉头一拧——师尊醒了,据他回忆,那曾盘踞在他体内的黑气,其声音……与死掉的魔尊如出一辙。
魔尊。
呵,老熟人。
林殊唇角牵动一下,她本以为是新上位的那个叫玉殒的疯子在搞事,没想到绕了一圈,线索竟指向了一个早该被钉进历史尘埃里的家伙。
这世界可真小。
【杀来杀去,还是那几个老客户】
她指尖燃起一小簇佛门金焰,信纸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她可不信这老客户有通天本领,让她身体互换,是诱饵吧。
她打发走那名战战兢兢的弟子,转身,对上佛渡那双似笑非笑美眸。
他依旧靠在门框上,姿态懒散,
“看来你的麻烦,比想象中还要大一点。”他拖长了调子,声音里含着微醺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