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兴奋劲儿,他也很快感觉到疲惫,在周孜柏怀里很快就睡着,却没注意周孜柏一直睁着眼睛看他睡熟。
周孜柏小心翼翼地下床,从柜子里抽出来了一个行李箱。
衣服、日常吃的药,箱子很快就被填满,周孜柏想要把这房子里的一切都塞进这小小的二十四寸行李箱里,包括他自己。
他看着塞得满满的行李箱发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简直是多此一举。
徐霁鸣离开了他只会过得更好,没人会获得自由之后还怀念笼子里的日子。
他又把收拾好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装作什么好像都没有发生。
回到床上,徐霁鸣睡得正熟。
周孜柏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截红绳,是他在寺里求的。
他从被子里掏出来徐霁鸣的脚,右脚脚腕上被磨出来的伤口已经结痂,稍微浅一些的已经长好,但是留下了深紫色的疤痕,看起来既突兀又丑陋。
他给徐霁鸣的爱好像从来没让他感觉到幸福,反而留下的除了眼泪,就是一道道伤疤。
周孜柏有些眼热,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徐霁鸣或许觉得痒,不安地动了动。
下一刻,周孜柏亲了亲他的伤疤,虔诚的,带一些愧疚和不舍,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
睡着的人浑然不知,一截红绳轻轻把那一圈疤痕盖住,和他雪白的皮肤相得映彰。但周孜柏此刻没有任何情色的念头,只是希望这东西可以真的带给徐霁鸣好运。
那人说这东西在庙里开过光,周孜柏从前是无神论者,觉得把期待留给莫须有的东西,都是无能者才会有的精神寄托,他以为他可以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但是他现在终于发现曾经的错误。
所以他千辛万苦地爬上去,跪下磕头的时候还在想,这是不是还不够虔诚?
做再多好像都不够,所以他只好祈求,换徐霁鸣万事顺遂,得偿所愿的代价,就让他来背负,如果这种交换能成立的话,再多代价都可以。
或许……能算得上对徐霁鸣的补偿了。
他知道这些远远算不上什么,但至少让徐霁鸣得偿所愿的这个愿望,他或许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做到。
再多不舍,再放不下,到如今,也应该放手了。
他决定给徐霁鸣自由。
徐霁鸣醒的时候阳光明媚。
周孜柏不在床上,但面包香已经透过卧室门传进来,他的心情同样开始明媚。
窗帘没拉,照在卧室的地面上,偶尔吹进来一点风,窗外的树叶好像已经有些泛黄,秋天好像不知不觉又来了。
风吹到脸上,头发扎的他有点发痒,徐霁鸣想起来似乎自己好久没有剪过头发了。
他如今的头发已经完全可以把耳朵盖住,没有修整过,显得有些随性。仰头的时候半长不短的头发就有一点扎脖子。
徐霁鸣想起来他好多年前也是这个发型,不长不短的,混在一群小孩中间,加上他脸长得秀气,时常会被人认成小姑娘。
他去了洗手间,镜子里映出来自己的脸,温软的头发安静地垂在他的两侧,徐霁鸣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仔细摸了一把它的长度,此时此刻只想找什么东西把它剪掉。
剪子这种东西,周孜柏肯定不会给他,徐霁鸣在原地想了想,只好作罢。
洗漱完,饭已经摆好在桌子上。
周孜柏在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