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霁鸣醒来是下午,吊水见效很快,他的身体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很久没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徐霁鸣有些恍惚。
他发了一会儿呆,想,自己好像又给人添麻烦了。
不过周孜柏趴在他床边,还没有醒,他姿势奇怪,睡得并不舒服,以这个姿势可以睡着,可见昨天晚上折腾得不轻,但他依旧守在了这里。
徐霁鸣没敢大动作,看着周孜柏的睡颜,突然觉得格外安心。
他们好像又过回了自己最喜欢的日子,那段关于逃跑的事情被轻轻揭过,随着时间过去,只留下一点痕迹,人会下意识淡化痛苦的过程,但是会沉浸在现在的欢愉。
徐霁鸣觉得现在就很好,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周孜柏终于在他面前露出来了他期待的样子,他也终于如愿以偿,两个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他知道周孜柏不会离开他,这种确信让他觉得格外的安全。
周孜柏睫毛很长,鼻梁高挺,实际上他现在很狼狈,但依旧掩盖不了他那张骨相极好的脸。徐霁鸣悄悄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周孜柏的脸颊。
他们之间的接触或者相处,好像从来都是大开大合的,从未种这种小心翼翼地试探。
周孜柏睫毛颤抖,似乎要醒,徐霁鸣就不敢动了。
垂头看着周孜柏的脸,觉得连数他的呼吸好像都格外有趣。
不过没一会儿护士就推门进来,周孜柏瞬间清醒,护士给徐霁鸣量了体温,已经彻底退烧,只是面色还是有些不好。
徐霁鸣坐起来,右手拔针的止血贴还没来得及摘,他心情倒是和面色相反,兴奋道:“我觉得我已经好啦,我们回家吧。”
周孜柏欲言又止,两只手不自然地攥紧,垂头看着徐霁鸣期待的眼神,最后还是道:“好。”
徐霁鸣没有注意周孜柏的奇怪,沉浸在回家的兴奋里。
他起床收拾东西,低头装包的时候脖子后面有两块很明显的骨头,突兀地横亘着,周孜柏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徐霁鸣也很兴奋,叽叽喳喳说了一堆,他果然是不适合豢养在笼子里的鸟,出了笼子,那种活力好像才从里到外恢复如初,像是干枯的植物突然得到了水分。
屋里一进门还可以闻到一点昨晚上的火锅味儿,徐霁鸣死性不改,馋虫又被勾起来,问周孜柏下次吃火锅是什么时候。
周孜柏动作一顿,低声道:“没有下次了。”
徐霁鸣求情:“别呀,下次我不吃辣锅了,好不好?我保证,我不会再生病了!”
其实徐霁鸣并不是特别爱吃火锅。
他只是想起来小时候自己在家,有时候会连续吃一个月这种东西,他不会做饭,这是最简单的方式。他们住的老式居民楼,邻里乡亲都认识,知道他经常自己一个小孩儿在家,他长得好看,嘴也甜,有时候邻居会叫他吃饭。
他是后来才知道火锅这件事,大部分是应该和家人朋友一起,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孤零零地吃的,吃饭也是。
所以他和周孜柏住在一起之后,一起吃的每顿饭好像都值得高兴,火锅尤其是。
周孜柏转了个身,没让徐霁鸣看见他的表情,低头整理东西。
徐霁鸣死缠烂打了一会儿,周孜柏才松口说了好,像是不堪其扰,徐霁鸣才满意地笑了。
晚上他们拿剩下的菜煮了蔬菜粥,不过这只能消耗一点点冰箱里的菜,一打开冰箱还是满满当当,周孜柏之前一直都很有计划,不知道昨天怎么想的,买了这么多东西。
不过充满食物的冰箱同样让人觉得幸福。
肠胃炎没有磨灭徐霁鸣的胃口,蔬菜粥他也吃了两碗,最后还是周孜柏拦住了他。
晚上他缠着周孜柏作爱,周孜柏却没有如他所愿,只是揉着太阳穴,脸色疲惫。
他们确实折腾了一晚上,周孜柏累是正常的,徐霁鸣体贴地放过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