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不是傻,徐渺看谢舸是被酒精彻底熏坏脑袋,傻得糊涂得不能再糊涂了。
不过面对傻乎乎的谢舸,徐渺是很乐意顺着哄的,他拍拍谢舸,问:“是什么事能让你这么开心呢,可不可以讲给我听一下。”
谢舸有点儿晕头转向,他其实没喝多少,半两都不到。
虽然谢舸的酒量趋近于零,但那一点儿还不至于让谢舸醉到毫无意识的程度,只是反应慢和不太能长时间思考。
面对徐渺的话,谢舸极力地拆解了一下,然后语序略显混乱地说:“开心认识更多的你了,你的家,你的妹妹,爸爸妈妈,他们都欢迎我,我也被当你和妹妹一样是家里的小孩,我不喜欢客气对我,把我当客人,他们就像我在家里生活很久一样。”
说着说着,谢舸语气猛地低落,“但是感觉你不喜欢家里弄的他们弄的欢迎我的装饰,你没有笑,”他顿了顿,改口说:“勉强在笑。”
大概是想要说服徐渺,谢舸开始细数优点:“但是我觉得好漂亮,蝴蝶兰是好花,家里到处都红通通的,特别氛围,就好像……好像……”谢舸好像了好多遍,才好像出个名堂,继续说:“好像我们的结婚。”
“新婚喜房。”谢舸补充道,“也有点像婚礼。”
婚礼?徐渺想谢舸真的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家里只大概有简单的类似的布置,其余什么流程都没有,谢舸还能因为这些开心成这样。
徐渺心里翻江倒海,有一股酸气往上冒,腐蚀着他的喉咙,让他久久说不出话。
卧室里一时间只余交错的呼吸声,徐渺闭了闭眼,叹息道:“你会不会怪我总是让你等,什么都要等我有空,什么都要你来配合我的时间,你期待的很多事我都做不到立刻完成,我好像总是在让你失望。”
即使是徐渺本人,说徐渺坏话的行为也让谢舸不太能忍受,谢舸皱起眉头,“我没有失望,是伤心,偶尔伤心,但是不是经常伤心。”
谢舸怀疑徐渺不相信他说的话,以为他是在甜言蜜语,于是谢舸换了个说法,让徐渺换位思考,说:“我不讲理的时候你会对我不耐烦吗,我很多时候都是故意的,我知道你知道我是故意的,你也不会烦所以我也不会失望,这很公平。”
这根本不是能够相提并论的两种东西,徐渺觉得谢舸这是为了安慰他在和他强词夺理。
就像人的情绪和脾气是不可控的,没有人能够做到完全的不任性,完全的保持冷静镇定和理智。
可待办事件却是可控可计划的。
徐渺很多时候都会希望谢舸不要对他这么的体谅,可以多对他提要求,告诉他想要他改变的地方,教他改正的方向。
毕竟感情再好的伴侣在相处过程中都少不了产生摩擦,需要去磨合,徐渺也希望能把自己打磨到不会给谢舸带来任何伤害的模样,希望能给谢舸带去的永远是正面的,积极向上的,让谢舸感受到爱的。
而谢舸需要做的,就是心安理得地接受徐渺给予的,这对徐渺来说就是公平。
不过徐渺发现谢舸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些,也可能是意识到了但是不确定可以这么做,其实在他面前谢舸做什么都可以,他说:“你可以不用这么乖。”
“要乖的,我是自愿的。”意识不够清醒,就会口无遮拦,谢舸把没能好意思在任何人面前讲出来的心里话讲给徐渺听,他说:“听话是应该的老婆,我是你的宝贝小狗……”
徐渺听到谢舸说话声音一点点变小,呼吸声逐渐平稳绵长,谢舸很不负责任地在说完让徐渺幸福心动的话以后就自顾自睡着,连胳膊被徐渺咬了好几口都没有感觉。
到了后半夜,谢舸才在床上醒来,他脑袋还在隐隐作痛,闭着眼,抬手锤了几下额头,想让自己快点醒神。
忽然有手遮住他的眼睛,谢舸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淡淡的柚子香。
“滴”一声,从徐渺指缝里漏进来的光透过眼皮告诉谢舸房间灯亮了,他握住徐渺的手,把徐渺的手从眼睛上挪开,却没有挪远,虚虚捂在他的口鼻上。
谢舸缓缓地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和徐渺说:“我醒了。”
“嗯,”徐渺鼻子里哼出一声气音,他见谢舸适应了光线,想收回盖着谢舸下半张脸的没起到遮光作用的手,却被谢舸抓着动不了,他索性随着谢舸的心意,没再挣扎,轻声问:“会头疼吗,要不要喝点蜂蜜水。”
“我不头疼,”说完这句,谢舸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徐渺,和徐渺对视好久,才略显迟疑地开口问徐渺:“我为什么记得我吃饭吃到一半吃晕了,我是不是记错了。”
谢舸说话时,呼出来的湿热气息轻轻拂在徐渺手心,弄得徐渺有点心猿意马,他在谢舸重复问第二遍的时候才回过神,说,“你没记错呢,谁让你喝酒的,当时菜就吃了几口,你就倒我身上了,还是我抱你回房间的。”
睁开没多久的眼睛又闭上了,谢舸不愿面对现实,小声嘀咕道:“我就喝了一点啊。”
徐渺很无奈:“但是那是白酒啊,你喝的时候不觉得很辣舌头吗,喝了第一口还敢端杯子喝第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