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温度计都感受得到自己快被蒸熟,但与此同时又浑身冰冷,冻得发抖。
也许也没那么严重吧。
在南半球的时候他也病过这么几次,基本上随便扒拉点药睡过去,醒来就能好得差不多。只有一次被薛嘉胤发现了,硬是拽着他去医院一通折腾,最后把两人都累了个够呛。
季玩暄迷迷糊糊地想着干脆这次也挺过去算了,但他却意外接到了蒋韵清的电话。
“逗逗,你在家吗?我煲了一盅汤下午给你送过去好不好呀?”
他怎么说得出“不好”呀。
让蒋韵清看到这个憔悴样又要费心,季玩暄爬起来套了好几层衣服,一边翻出口罩一边叫了出租,半睡半醒间到了医院,看见密密麻麻的人头时才清醒了几分。
他挂完号,硬着头皮坐在候诊室等待,两眼发直地数着前面的人头,心中懊悔干嘛不随便定位个药店了事。
真是缺乏生活经验啊……
萌生退意的当口,蒋韵清的电话又追了过来,这次是说学校临时有事她不能过来了,明天再见。
那就不用着急了。
季玩暄松了口气,闭上笑眼说“好”,但嘈杂的背景和他变得浓重的鼻音却吸引了蒋韵清的注意。
“没关系啦舅妈,只是小感冒,有点发烧,我开点药回去吃就好了。别担心。”
“怎么听起来这么委屈呀!晚上没有盖好被子嘛?哎哟!我从学校回来就去看你吧……你一个人在医院可以吗?要不我把季柏岑叫来?”
“我又不是小孩子啦。”季玩暄低下头把下巴缩到领口里,笑眯眯的。
“我就是担心你像小孩子一样不配合,排一会儿队不耐烦就回去睡觉!”
蒋韵清埋怨似的数落他,季玩暄却听得心头酸软,恨不得叫她再多说些。
身后有护士掉了托盘,声音很大。
季玩暄漫不经心地将头转向声源,但隔着那么多的陌生人流,他却一眼看见了也在平静注视着自己的沈放。
穿上白大褂以后,似乎任何人的形象都会变得更加高大。
沈放帮护士捡起东西,站直后发现季玩暄仍然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眼尾泛红,眼神软的像被40度的洗澡水蒸过一般。
视野中的男人一步一步走来,恍惚中仿佛依旧还是那个拎着他的书包步伐稳当的少年。
季玩暄揉了揉烧得发热的眼睛,很小声地和蒋韵清解释:“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舅妈。”
阴影落下来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掌心紧跟着落在了他的额上。
不知道是他烧得太严重了,还是沈放的手确实很凉。
“温度测了吗?”医生低声问道。
出门前刚刚测过,季玩暄点了点头:“39度2。”
原来不是40度的洗澡水,要低0。8度。
不远处有人插队惹得旁人不满,几个人扯着嗓子吵架,队伍也跟着骚乱起来。
脑袋胀得发昏,季玩暄抬手想揉太阳穴,耳朵却被人先一步捂住了——很温暖的掌心,所以原来还是他烧得太严重了啊。
沈放想说话,但居高临下的视角实在不太方便。
他松开右手,弯下腰温声解释:“只是发烧的话不用挂号了,我去给你拿点药。”
季玩暄嗓子很干,鼻音重得像小朋友:“……我这是在走后门吗?”
沈放:“……”
牵制了一路的嘴角终于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沈放重新捂住季玩暄的耳朵,在他看不见的身后,轻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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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俩没见面,今天连更补偿一下,然而重圆并没有这么容易,因为下章又是隔日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