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整个树林之中,须臾都安静了。
老三本来老实地吃着鱼,忽然间嘴里的鱼变得难以下咽!他艰难地吞了一下,跟吞刺似的。
石轮嘴巴张着,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满身冷汗地看着苏鹤龄。
裴怀谦也怔了一下,目光转移到她脸上来。
苏鹤龄一愣,看着他们反常的反应,眉头皱了皱。
石轮还在心头一跳,怕她发现不对……
苏鹤龄就张口说:“哦,对,这东宫的事儿哪是能随便议论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冲动了,小心隔墙有耳。”
随后她左右看了看周围,没见人影。
才往前俯身凑近他们,压低声音,继续说:“……都是患难之交,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我跟你们直说吧……”
“那东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怀谦的手微微一抖。
片刻后,他听见自己出声:“哦?”
石轮差点就跪下来了!
他只觉得心脏狂跳,却只能心慌意乱地听着自己主子,在旁边淡淡地问出声:“我对东宫不太了解,他为什么,不是个好东西?”
苏鹤龄哈哈大笑。
随后又狠狠凑近来低声说:“你们知道苏老板为什么被追拿吗?”
“听说是因为贡菜下毒的事。”
“猜猜这贡菜是贡往哪儿的?”
“莫非是东宫?”
“聪明!”苏鹤龄拍了拍裴怀谦的肩膀,他怔了一下,目光往自己的肩头一落。
就听见她继续说,“我这消息啊可是绝密,是从苏家内部传出来的——我二姨的舅妈的小叔子的姨表哥的老婆的娘家堂妹就在苏家做事,早就听说过,前些年东宫有人来要进贡的菜,额外多要了四成损耗,苏老板直言这是过损,就这么得罪了东宫!”
“为什么好端端的要进贡这一批酱菜?还不是为了讨好那个喜怒无常的太子!苏老板难道就情愿吗?”
苏鹤龄的声音愤怒不已。
树林中安静得只剩下风声。
片刻后,石轮顶着满身的冷汗,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听见了身旁主子的声音。
“是吗?”他慢慢说,“喜怒,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