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才缓缓收回目光,手指伸开看着手心那颗璀璨欲滴的红宝。
许久后,又轻轻将手握紧,垂了下去。
苏鹤龄处理干净鱼鳞鱼鳃,又将鱼体内给刮干净。他们烤鱼竟然想直接这么一串就往火上烤,殊不知鱼肉里面的这层黑膜是腥味最重的。
旁边的老三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下手麻利地开始下刀——当然拿的还是他的那把刀,太子爷给她的那把金乌纹饰的利刃太漂亮了,她才舍不得拿来杀鱼。
“要做鱼必须要把这层膜摘干净,不然腥味儿极重。”苏鹤龄给他解释着,头也不抬地说,“去摘几根芦苇杆来。”
老三懵懂地“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快步就跑去河边拔了一大抱芦苇杆回来。
苏鹤龄则开始腌制鱼肉。
她身上带着几个小香囊,看上去不起眼,别人兴许会以为是什么熏衣的香料,又或者是配饰之类。
她将裹着布料的小香盒打开,里面竟然是一种不知道什么的粉末。
她将粉末撒入水中,而后倒在鱼肉上,按揉了片刻。
老三已经抱着芦苇杆回来了,裴怀谦和石轮也面面相觑地看着她。
苏鹤龄眉头一跳,吐槽了一句:“这么多?”
老三满头大汗,摸了摸后脑勺,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然后又被苏鹤龄吩咐将芦苇杆切削干净。
然后她将干净的芦苇杆穿进鱼体内,又切了一根短的芦苇杆横在鱼腹中,将鱼撑成扁平状。
苏鹤龄拿着鱼回头,叫那边的两人:“快过来,用树枝搭个架子!”
石轮一愣,心惊胆战,这是在吩咐太子殿下去干活的意思?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吩咐过。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身旁的太子殿下已经颔首答应了:“好。”
石轮一惊,赶紧也大步跟上去。
几个人吭哧吭哧地把之前老三砍下来的树枝按苏鹤龄的说法搭成了一个架子,苏鹤龄再把手里的芦苇杆串在架子上,然后双手把着芦苇杆,吩咐说:“把火弄大些!”
老三连忙照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几个人就莫名其妙听着苏鹤龄的吩咐开始忙活了。
明火一烧,肥鱼身上很快变了颜色,仿佛有一层焦糖粘在上面。
被大火逼出了油脂,一滴油顺着鱼皮往下坠,坠进了火堆里,激出“啪”的一声响,香气很快就无孔不入地渗了出来。
正埋头扇火搞得满脸灰的老三猛然间愣了愣,用力抽了抽鼻子,吸入这口香味,一边傻眼一边忍不住沉醉。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
这……还是烤鱼吗?
他抬起头看着那条大肥鱼,闻着那直冲鼻孔的味道,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被支使着四处捡木材添火的裴怀谦和石轮,两人也抬起头,忍不住回过头去,被这香味诱得眼睛都不会动了。
他们宫里面也时常做鱼,虽然比南方水乡要少上许多,他们多是鸡鸭牛羊猪肉,但是也不是没见过御厨做的鱼膳。
那都是精细烹饪,高汤吊煮,尽其所能地鲜美……
但是这样辛烈、生猛的浓郁香气,他们还是从未从鱼身上闻到过。
老三禁不住呆呆地脱口而出:“这……这是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