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知道不吃那么多水果了。
这性子就是急。
苏鹤龄又在旁边有点幽怨的、窸窸窣窣地吃起了点心。
裴怀谦听着,端正坐着,突然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小声。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看着马车门就笑了。
等她吃得差不多心满意足了,裴怀谦才说:
“何姑娘是去韩家?”马车拐了个弯,他说,“教授什么?”
苏鹤龄一下子卡了。
韩家。
书香氏族。
连他都听说过。
她能教授什么?
苏鹤龄不动声色地把点心盒子盖上,有些沉重地说:“……算术。”
“韩家还请了西席教学算术?”
照怀谦公子的惊讶程度,她就知道这个课程对一个大家小姐有多荒谬。
但她还是面不改色地介绍了起来,气度都挺拔了,充满对自己出身的自信:
“是的,我乃任氏传人,精通西学,学贯古今,尤其在算学上颇有心得,韩家很是感兴趣。”
裴怀谦面上有些莫名的微妙古怪,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只是饶有兴致地问:“任氏传人?”
他似乎在思考是谁。
“不知尊师何人?”
苏鹤龄表情淡定又自傲:“吾师任教版。”
这下换裴怀谦愣了。
任教版……未曾听过叫这个名字的大师。
静思片刻,他只是淡淡说:“好名字,教化版牍,想来是名家。”
他感觉到身旁的苏鹤龄手指头似乎抽了抽。
嗯,确实是名家。
感觉怀谦公子……
也是有点人机。
谁都要赞一声好名字。
通往杭州的路还长。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胡编乱造。
裴怀谦知道她编的也不多,只是沿着路引和荐书上的基本信息问了一圈,见她渐渐编得圆满了,再问也都能自圆其说了,也就不再引导了。
“何姑娘,前方有地方可以歇息……”
长夜里,雨水渐渐停下,黑云擦亮天空,露出几粒星子。
马车渐渐慢下来,裴怀谦转头,愣了下。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那睡着了。
头歪着,发丝掩着脸庞,嘴巴紧闭着,呼吸很均匀。
马车歪了几下,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