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总之她也不能在扬州再长久地待下去,到杭州那边走水路,上京更好。
她不动声色地盘着头发,答谢说:“……好啊!那就多谢你们了,我正好也要往那边走。”
苏鹤龄拿起自己的包袱系上,跟着俯首的老管家走出门去,看了看天上的大雨,老管家就撑开一把伞,递给她。
苏鹤龄道了谢,走到门外就停着一辆简朴的马车,她提着裙子左右看了一下。
见车帘都放下来了,应该里面有人。
怀谦公子在里面呢。
老管家还想来扶她,可没想到苏鹤龄已经转身一跨,大步流星地就纵身上了马车,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收了伞,利索地掀开帘子坐进去了。
石轮愣了一下,这……
苏老板果真是……气血充足。
不同凡响。
都给他们太子爷折腾成那样了,她自己还精神抖擞的呢,她可还刚从房顶上摔下来!
石轮不敢说话,默默背上包袱坐在车辕上,和暗卫一起驱着马车向前。
苏鹤龄一进马车里,就迎面看见俊美的怀谦公子合目养神,端坐在里面。
一看到这张脸,苏鹤龄心里瞬间又春暖花开、百鸟争鸣了。
脸上的笑容都没忍住。
听见动静,怀谦公子似乎并没有反应,一直静静地坐着,犹如菩萨像似的。
又帅气,又稳重。
这样的一张脸对着她,就算是拐走她又怎……不不不,有这样的一张脸,他能是什么坏人吗?
苏鹤龄喜滋滋地挂起了笑容,弯腰往里钻了点,胳膊肘拐了拐他:“公子,往那边坐点。”
察觉到人在自己身旁落座,裴怀谦睫毛猛然颤了颤,立刻睁开来,看着前方。
他僵峙了一下,才稍稍转下视线,看见青绿色的裙角很亲昵地往自己这边贴,而苏小姐本人正在腿上草草收拾着自己的包袱,并未察觉裙角与他的袍脚堆在了一处。
……这是十分暧昧的象征。
婚礼上的结发礼,才要将夫妇二人的衣角系在一起,象征永世不再分开。
怎么……
大约是刚才决定过什么,裴怀谦的心情有些不妙,胡思乱想。
上马车,居然要坐在一处么?
他还不太习惯。
马车虽然简朴,但三面都有座。往常裴怀谦鲜少与人同车,他有他的仪仗。
即便是有时需要同车,也是乘坐极大的车轿,犹如房屋一般宽敞,更是与人也保持着距离。
裴怀谦是有点洁癖在的,但是想起苏鹤龄毕竟是因自己门下的人才受此诬陷,被迫逃亡,又莫名其妙看光了他,受到冲击……
也许是这样更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