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乔清宛放下一点碎发,遮盖住鬓边,不让人皮面具的痕迹太明显,对着镜子检查完之后,才抬头对武思忧说:
“走吧。”
“走。”
武思忧给乔清宛理好头发和裙摆,带着他走出门。
两个人都太久没有下山,在集市上逛了。
有时候在山上一呆就是十天半个月,只能看着对方的脸,和对方说话,骤然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两个人都还有些不适应。
武思忧隔着斗笠的纱,看着来来往往、摩肩擦踵的人群,愣了愣,好半晌,才憋出四个字:
“好多人啊。”
乔清宛:“。。。。。。。。。”
他又是无奈又是好笑,顿了顿,片刻后道:“那要不。。。。。。晚点再去买面粉和油?我们先逛逛。”
“好呀好呀。”武思忧忙点头道。
两个人在深山老林里躲了两个多月,一直怕被找到,心里都不安稳,如今一个戴着斗笠一个易了容,不怕被认出来,都太久都没有心情舒畅地逛集市了。
集市比山上要热闹多了,武思忧看什么都热闹,看到感兴趣的摊位都去逛,乔清宛则爱在胭脂水粉铺子和首饰摊位上流连逗留。
他喜欢桂花,看中了首饰铺子上的桂花流苏金簪,但囊中羞涩,问过价格后,心知买不起,又依依不舍地放下了。
武思忧看他喜欢,便道:“娘子,不如买下吧。”
“你说的轻巧,这簪子价值十五两,买了我们明天吃什么。”
乔清宛在那簪子上摸了几下,又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狠了狠心,往前走了几步:
“走吧,我们别逛了,去买面粉吧。”
武思忧被他拉着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那簪子,记下了摊位的方位,这才扭过头去,跟着乔清宛离开。
他们顺着人流往前走,进了面粉店,开始买面粉。
在称的时候,武思忧听见身后有人议论:
“听说了吗,刺史家的长公子下个月要议亲了。”
“哦!我听说长公子不是有婚约在身的嘛?怎么又议亲了?”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自从乔州牧死后,长公子与乔家的婚约就解除了。”
“哦,可惜了,长公子风流俊朗,乔州牧的嫡双貌美如花,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说起来,长公子下个月,要和谁家议亲?”
“好像是博海太守的嫡双吧。”
“听说那嫡双倒也美貌,就是。。。。。就是听说他性格狭隘,泼辣善妒,为了能嫁给长公子,甚至还撒泼打滚,闹了绝食,怎么也比不上乔州牧的嫡双娴静柔婉。长公子为人又过于温柔孝顺,这门亲事听起来,倒也没有这么般配。。。。。。。”
“唉,别人家的事情,谁知道呢。。。。。。。”
武思忧就算没有仔细去听,那些议论也一字不漏地落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是外地人,来到这里还不满半年,因而对那些人不甚熟悉,本来没有放在心上,但低下头时,却敏感地发现乔清宛的神情不太对劲。
他在盯着面粉发呆。
“。。。。。。。。娘子,娘子?”
武思忧愣了愣,伸出手,推了推乔清宛,将发呆的乔清宛神志唤回:
“娘子,你在想什么?”
“。。。。。。。。。。”乔清宛慢半拍地回过神,掩饰性地擦了擦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道:
“没事。”
他从荷包里拿出银子,放在柜台上,给了面粉店老板,随即魂不守舍地往面粉店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