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发烧了。”
“那让她好好休息。”
“嗯,替我妹谢你了,”周聿白举着手机,聊了两句,“挂了。”
电话挂断。
“走吧。”周聿白率先转身,下台阶。
僵滞的气氛开始流动,里面穿插着丝丝缕缕的酸涩,岁淮的心里好像下了一场酸雨,淅淅沥沥,滴滴答答,全世界都安歇了,只能听见那雨声。
岁淮站在原地,久久地望着他,直到脖子发酸,眼眶发涩,才喊:“周聿白。”
他停下,转身,看她。
岁淮嗓子眼像是堵了几口黄沙,这些天一种淡淡的异样感觉蒙在她心头,始终挥之不去。尤其刚才周聿白那句“我妹妹”,在岁淮听来,格外刻意。
数天来的疑惑,此刻终于落地。
一切的不对是从她发烧失去意识那晚之后。
她深吸一口气:“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从五岁到现在,十三年了。”
“你了解我吗?”
“了解。”
“我了解你吗?”
“了解。”
“我骗不了你,那你觉得,你对我撒谎避重就轻的时候,我会发现不出来吗?”
他沉默了。
台阶上,女孩儿眉眼静静地望下来:“我要你说实话,那晚,我看见我爸那晚,发烧失去意识的那晚,我到底说了什么?”
少年同样回望,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一种无声的对峙。
良久,周聿白先移开眼神,他看岁淮可以是生气,可以是心疼,可以是难过,唯独没法儿像这样的对峙。喉结吞咽了下,他淡声开口:“岁淮,有些事有些话一说出来就回不去了,你真的要听吗?”
“要。”
“就算说了以后我们俩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也听?”
“是。”
“好。”
他抬眸,看她,一字一句:“那晚,你说你从来没把周聿白当哥哥。”
“你说你有一个喜欢的人。”
“是章盈对余伟没宣之于口却到处都能发现的那种喜欢,是顾远随时都能被激起占有欲的那种喜欢,是上心了就再也没法儿改的那种喜欢。”
“你说喜欢周聿白。”
“岁淮喜欢周聿白。”
楼道里霎时冷如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