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林泓升隐约知道发生了大事,否则周榷之不会这么雷厉风行地杀到家里。而且沈媛去哪了?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不见人?
蒋橙看了眼楼上,言辞简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林泓升听完不可置信地定在原地,疯狂摇头。
“不可能……媛媛的前夫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忽然出现绑架了小言?榷之是不是搞错了?”
“那个……蒋、蒋橙是吧。你能不能上去帮我和榷之说一下。都是一家人不要搞得喊打喊杀的。可能其中有什么误会了,等我联系上媛媛,问个清楚。”
蒋橙心里微不可闻地摇摇头,在这种时刻林泓升第一时间关心的竟然不是亲生儿子的生命安危,而是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实在让人心寒。
他不再多费口舌,带着一群人径直上了楼。
林妙语看见又来了黑压压一行人,吓得嘴唇不停哆嗦:“你、你们要做什么?我可以配合……”
蒋橙示意身后的人把带过来的仪器架上,开口道:“烦请林小姐打个电话给岑勇,尽量拖延时间,我们的人会通过电话信号确定他的具体位置。”
林妙语抬眸看他,又看着屋子里的人,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蒋橙停顿片刻,又补充道:“善意提醒,林小姐说话最好不要有任何破绽。否则我们夫人有什么危险的话,您后果自负。”
……
林初言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有脚步声靠近。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依然黑沉,时不时传来虫鸣声,而发现沈媛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站起身,双脚麻得让他走不动道。他扶着山壁适应了一会儿,抬起头忽然看见洞口外面站着一个人影。
高大的、穿着清洁工的制服,手上握着一把生锈的铁斧。
林初言顿时如坠冰窟,腿脚抖得不受控制,向后退却半天没反应。
男人一步步走进,面目狰狞地拎起斧头朝他劈过来。
林初言瞬间惊醒——
蹲在他面前的沈媛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摔倒在地上,低低叫了一声。
原来只是做噩梦……林初言松了一口气,心口涌上一股无言的难过。
鼻子很酸,眼睛也涩涩的。
他伸手揉了揉,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这么砸了下来。他赶紧擦掉,眼角和脸颊都是红红的一片。
呜呜,好吓人,好可怕的梦……
入了夜山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哪怕他紧紧缩成一团也依然冷得发抖。
沈媛抿着唇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你好像发烧了。”
其实她自己的状态也不好,哪怕保养得再看不出年龄,也是一把年纪了,就这么熬了一天一夜,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林初言垂着眼睫没说话,因为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脑袋晕沉沉的,眼前的物体还有一道道重影。每一次呼吸都觉得喉咙里一阵灼痛,气息也是滚烫的。
现在生病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还没有彻底安全,万一再遇上那疯子,他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
他又趴着眯了一会儿,外面的天色渐渐亮了,迟迟不见太阳出来,呈现出一种灰蓝迷蒙的状态。
沈媛拿叶子给他接了一些雨水,递过来,林初言静静看着她,忽然开口说道:“他、杀了、我妈妈。”
沈媛的手抖了一下,“你……是他告诉你的?”
林初言嗯了一声,眼睛依然盯着她,目光灼灼:“他、也想、杀我。”
沈媛觉得他的目光如有实质,整个人变得萎靡不堪,眼神也瑟缩起来:“不、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动的手。”
“我是不要脸的第三者没错,但是我从来都没想过要置你妈妈于死地。我只是想她自觉让位而已!”
她那时候着急上位,确实是想把那女人逼走,岑勇当时负债累累,跟过街老鼠一样到处逃窜,心想她傍上林泓升能拿到源源不断的钱。
谁知道那女人死活不肯离婚,就连林泓升离婚的态度也没最初那么坚决。
她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了,医院里最底层的护工,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岑勇也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竟然直接找上那个女人,争执间把心一横,就这么把人推了下楼。
她吓坏了,很长时间都会想起那个血淋淋的场景。后来她开始讨厌见到林初言,因为每次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就会想起那些不堪过去。
他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是怎么上位的,又怎么害死了他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