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言沿着山林另一边走,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更大的坑洞,而且位置比较高,不会有雨水淹没的风险。
他和沈媛各自占据了一个角落。
他们关系本就不好,现在不过是因为逃难暂时和解,所以坐下来也没话说。
不过沈媛看起来依然很害怕,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外面,手里攥着不知道哪里捡的木棍,害怕那疯子忽然出现。
天色渐渐暗了,洞外雷声响起,酝酿已久的大暴雨终于落下。
丝丝点点的雨水从外面飘进来,凉凉的,林初言伸手去接,擦了擦自己脏得像只小花猫的脸。
他皮肤白,手腕上紫红色勒痕看起来触目惊心,而且碰到水就更疼了,疼得他忍不住小声抽气。
呜呜,真的好疼。而且他身上脏兮兮的,衣服都已经不成样子。
要是给大反派看见估计得心疼坏了。肯定抱着他不停安慰。他得收拾收拾自己,至少看起来不是那么惨不忍睹。
清理完伤口他又接了一点雨水喝。其实味道喝起来很奇怪,但是他太口渴了,再不喝水他可能会脱水。
雨这么大,那疯子估计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
林初言又蜷缩回角落。他其实很累,逃跑身体里的肾上腺素飙升到极致,跟打了鸡血一样。
现在暂时安全下来,他的四肢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被摔到满是淤青的身体也隐约有种钝痛。
林初言抱紧双腿,把脸颊轻轻蹭在膝盖上,眼皮重得不停在打架,好困好累,要是能抱着大反派睡觉就好了……
……
林妙语不安地坐在椅子上,丝毫不见往日高高在上的神态,她越过站在面前一排凶神恶煞的黑衣保镖,看向坐在深色真皮沙发上的周榷之。
他黑眸幽冷,周身仿佛覆着一层极寒严霜,长腿交叠着,一举一动都酝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我不认识那个男人是谁,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帮他医院挂号是因为我刚好路过。他说他不懂我才顺手帮了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绑架小言……可能、可能是你们自己得罪过什么人……”
林妙语的脸毫无血色,嘴里胡乱解释着,她知道听起来非常拙劣,甚至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说辞。
可是她不可能承认自己跟岑勇有关系!她是堂堂林家大小姐,怎么能有这么低劣肮脏、穷困潦倒的父亲?
而且,岑勇竟然还敢绑架林初言!
他是不是有病啊?她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林氏做清洁工!
所以这几天她都不敢去公司,就怕一不小心和他打上照面。
万一被公司的人知道她是他女儿,那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她会成为整个海城豪门圈的笑柄!
周榷之一抬手,保镖从口袋里拿出一份出生证明的复印件递过去,上面写了林妙语的名字和出生日期,而父亲的一栏赫然写着岑勇的名字。
林妙语好像看见什么肮脏恐怖的东西,眼睛睁得极大。这个怎么会在他手上?
她不想承认上面任何一个字,就像是世界上恶毒的诅咒,她厌恶至极却又没办法反驳。
周榷之缓缓走近,语气冷得像恶鬼的低语:“岑勇在M国恶事做尽,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你觉得一个杀人犯的女儿,还能享受现在的一切吗?”
林妙语咬着唇:“就、就算我是岑勇的女儿,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他不会听我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周榷之没有说话,抬起眼皮淡淡扫了一眼为首的保镖。对方接收到指令,上前就捉住林妙语的手臂一扭。
“啊!!”疼痛让林妙语立刻哭叫起来,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不自然的下垂,完全使不上力气。
她的手……是不是断了?
恐惧让林妙语无法思考,捉着手臂一边哭叫着一边想跑到楼下。然而没跑两步就被高大的保镖按回椅子上。
周榷之声线很淡:“只是脱臼就怕成这样了?放心,我们带了专业的正骨医生,随时可以替你接上。”
林妙语疼得浑身发抖:【还好、还好没有断,不然我就会变成像林初言那样的残废,我才不要做废人……】
周榷之听见她的心声,很轻地笑了一下,唇角却冷得淬了冰:“不过在你说真话之前,我们不介意替你多卸几遍,你说到最后手臂会不会真的废掉?”
话音落地,林妙语捂着手臂打了个冷颤,那种钻心的疼她不想再经历一遍了,而且她相信这个男人真的做的出来,他为了林初言已经走火入魔了。
林泓升听见上面的动静,在客厅急得团团转。然而一群保镖守在楼梯,家里的佣人全都围在角落里半点不敢吱声。
蒋橙从门外进来,身后带着一群穿着专业制服的人,手里还提着某种精密仪器,路过林泓升时被捉住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