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在许多牌场的人脸上见过这种神情,这种兴奋的,激昂的,难耐的情绪。
而鹿汀朝是这其中最瑰丽的一个。
阿治张了张嘴:“我们要不……”
人声嘈杂汹涌。
鹿汀朝凑了过来:“啊?”
阿治顷刻间扭开了视线。
“没事。”
阿治道,“没说什么。”
阿治的目光不经意的游过鹿汀朝刚刚攀住他手臂的位置,轻轻闭了下眼:“你想玩什么?我们现在过去。”
*
骰子的玩法其实和老虎机有着很大的不同。
机器更多是机械的固定操作。
而骰子则是拥有更多人,在不停的摇盅,起盅,落盅的过程中——
心里上的巨大起伏,极限的刺激。
和着周围其余几家或许跟或许不跟,或许赢或许败的神色,再加上周遭围观的喝彩,倒彩。
在多重的刺激下,行程了再也无法逃脱的沼泽和泥潭。
鹿汀朝原本只是想拉着阿治去看看。
但他的外表实在太过出彩,那里原本围成一桌的人看他过来,连着旁边的几桌一起也凑上来,纷纷邀请他这个新面孔来一轮坐庄。
鹿汀朝第一次来,第一次玩,第一次掷骰子。
甚至都不懂什么是坐庄。
但周围的吹捧声,人声,荷官小姐的邀请声——
等鹿汀朝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摇摇晃晃的坐在了庄家的位置。
这片牌场的椅子都是昂贵的,像是格外符合人体工学,又有种一种光滑的寒冷。
鹿汀朝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他下意识抬头去看,才发现从这片牌场里竟完全看不到二楼他刚刚下来的那个角度的任何样貌。
也不知道费允承是否还在那里。
他有些坐立不安,扭头看了阿治一眼。
阿治伸出手,似乎像放在鹿汀朝肩头的手掌最终停顿,落在了小臂上:“没事,我在。”
阿治向前探身,帮鹿汀朝铺开了牌:“不怕,我帮你看。”
鹿汀朝遇到事就想往别人身后藏的毛病从小到大都没能改过来。
他小时候往庄稷身后藏,长大了更理所当然的往已经是他老公的庄稷身后藏——
再然后是莫岭南。
费允承。
直到这一秒。
鹿汀朝坐在这里的时候,面前这桌牌他再也无路可逃。
刚铺了第一张底牌,还没正式开牌。
荷官小姐笑盈盈的问鹿汀朝要玩哪种。
鹿汀朝哪知道有什么玩法,他求助的拉了下阿治的衣服。
阿治低头:“先玩最简单的,比大小,荷官开。”
“OK。”
身着旗袍的荷官连身姿都是窈窈的,一盅骰子在她手里像是开了花似的美观又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