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还踢了南恕一脚,独自一人跑了。
三人立刻追出去,岂料南启嘉早已被人潮吞噬,寻不见人影。
南恕赔礼道:“对不住啊殿下,还有这位……兄台,改日再叙,我找舍妹去了,二位请自便。”
随即也一头扎进人海中。
慕容悉轻笑道:“虞皇陛下,现在得空与在下再续一杯了吧?”
“慕容悉,我发现你这个人不仅可怜,”殷昭一记眼刀剜过去,“还很卑劣。”
“好说好说,各取所需罢了。”慕容悉意味深长地说,“陛下给我想要的,我自然也会给陛下想要的。共谋天下,彼此都安心才是最重要的。”
殷昭不再言语,连看都懒得再多看慕容悉一眼,转身没入人群。
辛苦殷昭和南恕走街串巷找了南启嘉大半宿,哪成想人家小姑娘心态好,撒完气也没往心里去,从离园出来后直接就回家了。
南恕被人挤得五脏六腑揉成了团,踏进家门,半蹲半跪在地,狂呕不止。
再推开南启嘉的房门一看,登时火冒三丈。
南启嘉暖暖地把自己裹在绒被里,跟个蝉蛹似的,呼吸均匀。
南恕抡圆了膀子要给她两个大嘴巴,手掌都快杵脸上了,小姑娘眼皮子都没抖一下,可见真是睡得极沉。
南恕忿忿不平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找了你快一晚上,你倒好,哈喇子流一地,真是没心没肺。”
骂完又揉揉她的头,轻手轻脚带门离去。
殷昭默默等在南启嘉住的小院外,见南恕面色平静地从里走出,长长舒了口气。
两人走到前庭,才敢出声说话。
南恕道:“从小就这样,万事不过心,天塌下来都能睡。”
殷昭道:“看出来了。”
久别乍见,昔日同门如今扭捏相对。
“怎么不来家里住?”南恕说,“死丫头常常问起你,娘也总说起你们小时候的事,好歹让娘照顾你几日,她也高兴。”
殷昭想起师娘笑眯眯的眼,暖意流淌,道:“以后总有机会再聚,何必急于眼前。话说,你跟慕容悉怎么回事?不要轻易站队,把南家搅和进去。”
南恕道:“是父亲的意思。你也知父亲忠于皇室,讲孝悌,重礼教。献王殿下乃高皇帝亲封太子,无故被废,现如今这位太后又实在是……父亲对慕容悉,始终是有期许。”
“肃国这形势,各世家能明哲保身已属不易,”殷昭站在光影下,侧脸暗不可见,“还是少怀些不该有的期许为好。”
南恕不置可否,又道:“李严过些时日会回来,不知那时你还在不在郸城。”
殷昭问道:“他奉命随李成谏戍边,突然回来所为何事?真要向你家提亲?”
“适才就是随口糊弄献王。”南恕顿了顿,“不过父亲和李叔父都确有此意。”
“那姣姣呢?”殷昭颤声问道,“姣姣……怎么说?”
南恕道:“她?你看她那没心肝的样子,她懂什么?但是父亲问她愿不愿意跟小师兄一起过一辈子,她倒是说愿意。”
殷昭心里蓦地一痛,不确定地问:“她……真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