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悉和南恕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打破了这几相默然的场景。
慕容悉与殷昭对视片刻,两人默契地装作互不相识。
南启嘉拱手,行男子礼节:“见过献王殿下。”
“许久不见,南姑娘不必多礼。”慕容悉眼含笑意,侧身对南恕说道,“这离园生意实在火爆,谷雨来得晚了没订到位置,与南兄兄妹挤坐,不会打扰你们相聚吧?”
“自是不会。”南恕招呼慕容悉落座。
南启嘉也推搡殷昭坐下,南恕这才留意到多了个人。
“这位是?”
“我……朋友。”
殷昭不愿让旁人知晓他的行踪,南启嘉便连南恕也瞒了过去,但这南府大公子也不傻,凝神注视了这貌似昔日同门的男子少顷,当即心知肚明。
南恕道:“既是舍妹的朋友,自然也是我南某的朋友。这位是献王殿下,殿下为人随和,兄台不必拘谨。”
殷昭与慕容悉相互向对方见礼,四人盘膝落席。
南恕尽主人礼数,为席间众人添酒,因知晓殷昭身份特殊,故决口不问其来处,只招呼他喝酒吃菜。
反倒是慕容悉倍感新奇,问道:“寻常兄长对弟妹在外结交的朋友多少有些防备,怎的到了南兄这里,既不问姓名,更不问出处,似乎对南姑娘的朋友过于放心了些。”
南启嘉一口酒呛在喉咙里,猛咳不止。
殷昭与南恕登时从座上弹起。
“来,深呼吸。”南恕抚按南启嘉的背脊,柔声训斥,“说几回了,喝东西不要分心,专心些。”
殷昭接过跑堂给的热帕子,凑上前去替南启嘉擦拭唇角。
师兄妹三人有共同生活的经历,南恕并不觉殷昭此举有何逾越之处,而始终端坐在旁的慕容悉窥见端倪。
待南启嘉止了咳嗽,慕容悉一本正经地调笑道:“南姑娘娇憨可爱,不知是否许了人家?”
他是对南恕说着话,眼睛分明直愣愣盯着殷昭。
“若是南姑娘尚未议亲,本王愿越俎代庖,为南姑娘遍寻郸城好儿郎。”
“既知是越俎代庖,”殷昭声寒如冰,“那就不劳献王殿下费心了,大家还是各扫门前雪,自己顾好自己吧。”
慕容悉搁杯挑唇:“不麻烦,我与南兄乃苔岑之交,南府的事,自然也是本王的事。”
殷昭森然冷笑,嗤道:“献王殿下还有闲心插手南府的家事,可南大公子却未必能解殿下当前的困境,这买卖可不划算啊。”
眼看就要剑拔弩张了,南恕堆笑道:“两位莫要伤了和气。多谢殿下记挂舍妹,只是……实不相瞒,家父对舍妹的姻缘早有打算,两年前就定下的,正是我师弟。”
殷昭唇角微微抽搐,指甲深深嵌进桌腿里,抠出血渍却浑然不觉。
慕容悉煽风点火道:“哦?是哪位师弟?”
南恕微瞥一眼邻座的殷昭,答道:“自然是李成谏将军家的阿严。”
殷昭将视线转落在南启嘉脸上,怒意赫然,看得南恕有些发怵。
“哥哥,别说了!”南启嘉愤然起身,“师兄就是师兄,什么姻缘不姻缘的,那是父亲和李叔父的玩笑话,你为何要对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