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崔清棠将马车的窗帘门帘卷起,用绳带固定,和在马车外骑马的李双玉对上眼,皆露出笑容。
今日天气晴朗,崔清棠一路观察地势环境、黑虎军士兵,偶尔和李双玉聊上两句,倒也算惬意。
只是出发没多久,不知因何队伍停了下来。
许久都不见出发,李双玉没了耐心,伸长脖子试图看清前方状况,“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又过了一会,她开心道:“动了动了!”
前方队伍开始移动,但却并不是重新出发,而是就地休息。
两人正疑惑间,有士兵来传话,说是副使找她们。
崔清棠一边下马车一边思考着,突然见一只手出现在她眼前。
“要不要和我骑马过去?”李双玉坐在马背上,身子向她倾斜,一脸真挚。
崔清棠笑容绽开,“好啊!”
那一笑,让李双玉想到,难怪世人总以花来形容女子,当真是和花朵盛开时一般美丽!令人欢喜!
温暖的手相握,李双玉一个用力,崔清棠便已跨坐在马上。
“驾!”
高大的黑马驮着两个笑容明媚的姑娘疾驰而来,梁千胥意味不明的看着马上的崔清棠。
而金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美好的气氛,他朝着李双玉招手,“快点快点!”
“什么?”崔清棠双眼瞪大,满脸惊讶。
梁千胥食指敲了敲腰间的佩刀,“那日我用刀指着你的时候,也不曾见你有这么大的反应。”
崔清棠立马收敛自己的表情,试图露出一抹微笑,恢复平日端庄稳重的模样,但眼里却毫无笑意,嘴角也不受控制的有些抽搐。
惹得金淖在一旁哈哈大笑。
崔清棠低头闭眼,深吸了口气,抬头向梁千胥确认:“副使是说,附近有个百人居住的寨子,可能涉及人口买卖,让我,独身一人!进去查探消息?”
梁千胥:“是。”
“哈!”崔清棠气的连仪态都差点维持不住,只想双手叉腰破口大骂。
然而实际她的双手只是于身前交叠,衣袖盖住手,没人看见她两手用力互掐出指印。
心里劝慰自己:“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啊啊啊啊啊啊气煞我也!”
崔清棠两手一甩,怒视梁千胥,“还未到上冶,副使便要杀驴了?那寨中如果真是人口交易的黑市,别说百人,便是两人我也是逃脱不得。副使这不就是要送我去死吗?”
梁千胥没直接回应她,只是示意金淖掀开一旁担架上的白布,白布下是一具女尸,她发丝凌乱,满脸青紫,嘴角鲜血溢出,脚上只剩一只鞋子,光着的脚沾满野草,还有丝丝点点的血迹。
“行军至此处时,这女子突然从草丛中跑出来。”
金淖:“询问之下,她告知我们,她名叫沈柔,本是东长县一小商户人家女子,一日与友人在郊外春游时被绑。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在昌柳寨中,这昌柳寨住的是都是柳氏一族,表面是个普通村落,实则暗地行的是绑架售卖人口之事。”
“据她所说,昌柳寨的人绑架良家女子及孩童,然后售卖给暗娼馆子,或者一些有特殊癖好之人,以及不能生育或是需要童养媳等的人家。”
“太恶心了!”李双玉咬牙怒骂,恨不得立刻就拔刀去抓人。
崔清棠看向那女尸,问:“她是怎么死的?”
“她被迫嫁给昌柳寨的柳丰,一开始试图逃跑总是被抓回来,她安分了几年,这一次是趁他们松懈时跑出来的。她身上只有跑出来时跌倒受的伤,并没有其他异样,直到她脸色发白,捂着肚子疼痛不已,我们找来军医,却已经晚了。
她中了花炼草毒,这草在山中常见,不知是她误食了还是在逃跑出来之前就被寨子里的人下了毒。”
“这毒发作的这般快?”崔清棠问。
“这毒刚开始毒发时会有持续的轻微阵痛,据军医推测,也许是因为她一路逃跑太过紧张,可能忽视了,以至于耽误了最佳救治时间。”金淖开口回答她。
太过紧张而忽视?崔清棠皱眉,这有些奇怪。
梁千胥盯着崔清棠,“据沈柔说今日他们会送一批女子出去,他们交易范围极广,等之后再追查难度太大可能救不回来。事态紧急,我们也不敢强攻,万一寨中人直接杀了所有被掳者,来个鱼死网破,就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