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亲一下吗?又不是没亲过。
小时候猪都亲腻了,也没啥稀奇的。
“你过来点。”猪命令。
梁知韫往前跨了小半步,侵占到猪的安全距离里。
陈宥仪明显感觉头顶的光暗了一瞬,他个子真高。
“低头。”猪继续指挥。
梁知韫乖顺地将脸送到了猪面前。
陈宥仪的表情僵了一瞬,距离好近,他的呼吸喷洒到了皮肤上,又热又痒。
宜速战速决!
猪嘴唇凑过来,在他脸颊上飞快啄了一口。
“啵——”话讲到一半,猪被男人阴郁的眼神吓住了。
再回神,男人已经踉跄着走远了。
半个小时后,梁知韫站在多切斯特酒店门外的大雨里,面色青白,面容可怖。
门童好意过来递伞,梁知韫没接。
深更半夜,男人一身病号服出现在这里,太过可疑。
酒店安保主动上前询问:“先生,今天满房了,请问您有预定吗?先生,麻烦提供下姓名,先生?”
“梁知韫,我朋友住在304室。”他冷冰冰吐出一句话。
“那请您稍等片刻,我打电话确认一下。”
梁知韫同意等候,却在对方低头拨电话的时候不见了踪影。
楼道灯一格格亮起,潮湿的脚印沿着台阶一级级往上。
哒哒——哒哒——
是气泡冲破玻璃瓶的声音,是冰雪融化的声音,是在地下闷了一冬的种子破土而出的声音。
他呆在原地,保持着那个姿势,睫毛颤了颤,如同被春风拂动下的柳叶。
“亲完啦。”陈宥仪松了松肩膀,表示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个吻,“走吧,送你回……”
梁知韫忽然握住猪的后颈,带着薄茧的指腹摁压在猪颈部动脉上,使得猪无法低头。
他一点点靠近,鼻尖贴上猪的鼻尖,轻轻蹭动,唇瓣近在咫尺,温温热热。
想亲他,好想亲他……
猪闭上眼睛,仰起下巴,大胆迎上去——
梁知韫却在那一刻松开了猪。
没有亲到!
猪心里空落落的,有种咬钩的鱼断线跑掉的无力感。
“只能亲一下。”他笑着把手收进口袋,“再亲就是你承认喜欢我。”
还挺狡猾!
恰在此时,手机进了通电话。
陈宥仪刨了刨头发,拿上手机去了南侧的露台。
来电人是猪亲哥陈迟喻。
“我听妈说你去伦敦了?”
“来处理点儿事情。”猪说。
“见到梁知韫了?”
“见了啊。”不仅见了,刚刚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