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璇眉头轻轻皱了皱。
“不疼,早已没感觉了。十几年前的事情,连痛都已经忘了是怎么痛的。”秦郅诚仍旧云淡风轻的,平静说着。
他的世界,好像从未有过不同的情绪反应。
叶璇说,“能给我讲讲为什么吗?”
“要在这样一个晚上吗?”
“我想听。”
“可能会很长。”
“但我们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至此,秦郅诚静静看着她,缓缓开口。
“大概在我十岁出头的时候,大哥做成了他人生中第一笔订单。父亲和许伯父很看重他,希望让他做致和的接班人,接手起致和,他们教了大哥很多,也让大哥去做了很多。”
“但唯独那次,那笔订单出了问题,大哥和许伯父在海外运送时被拦截,许伯父和大哥就兵分两路,将货物分两批运送出去。边境的那帮人都是玩命的,被逮住就不会留活路,大哥在最后时刻遭当地警方获救,活了下来,但许伯父没有。”
他的话到此为止,没有继续,但叶璇却明白了。
许娴的父亲在那场意外中离世,连骨灰都没有,连骨灰都无法运送回国内。
整个秦家都来奠基。
那年许泊太小,秦郅源替许家处理事宜,秦郅诚就成了替许父送终守孝的人。
他跪在地上,磕头。
年仅十二岁的他,面对着往来的迎宾,鞠躬。
后来,夜里,许娴失声痛哭,爬跪在父亲的衣冠冢前不肯走。
秦郅诚去扶她起来,被打,被咬,被捅了一刀,许娴哭着说要给自己的父亲报仇。
长辈把他们分开时,秦郅诚已经浑身是血。
他却还是说:“麻烦您照顾好许娴,辛苦。”
深深鞠躬,转头离开。
越走,越脱力,没走出去几步便晕倒在地。
那天秦郅诚被送进了急诊室,保下来一条命,但那条手臂也废了。治疗了很多年,如今这条手臂才终于可以变得和正常人一样,只是这道疤却永远磨不去。
那是一场意外,也是一场无人能预料到的事故。
但秦家也承诺,此后代替许父护整个许家周全。
秦郅诚永远记得许父对他的好。
记得小时自己被父亲虐打时,许父总会替他上药。
和他说,今天我给小娴买了很多糖,郅诚你去找小娴玩,让她给你拿糖吃。
他会教他明是非,辨黑白。
许父,好像更像他生命里那个父亲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