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平四——花莫忘要从一路横向平移至四路,正好落在气势汹汹的黑车正前方,这无异于羊入虎口!
苏幕遮在九宫中瞳孔骤然收缩,她太了解陆传青了。
这绝不是简单的兑子,冰冷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几乎脱口而出:“陆传青!你还要——”
靠!
苏幕遮在九宫中,心猛地一沉。
又来了。熟悉的冰冷感顺着脊椎爬升。她想起了江留消失前那茫然无措的眼神。现在,轮到了花莫忘。她知道陆传青要做什么,就像她知道下一步棋落在哪里一样清晰——借炮架,直捣黄龙。牺牲花莫忘的位置,换取骆辛水绝杀的机会。
“占肋兑车,借炮架,直捣黄龙!”
陆传青终于侧过脸,看向苏幕遮。
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愧疚,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映不出丝毫波澜。
“最优解。”他吐出三个字,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车占肋道,威胁将府,其价值高于兑子损耗。炮架已成,黑将登顶,此乃一击必杀之机。规则之下,胜局已定。”
他的目光扫过花莫忘,“花道友,你觉得呢?”
场上棋子已消去许多,花莫忘那半眯着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眼底掠过一丝近乎不可见的锐芒。他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不知是嘲讽还是赞许。
“唉,轮到我了。”花莫忘提着花叹气,“为了大家还能怎么办呢?”
他提着花枝的身影如鬼魅般横向飘出,没有残影,只有一道近乎笔直的横线轨迹,精准无比地落在了红方四路肋道格——与杀气腾腾的黑车,脸贴脸地站在了同一条纵线上,正面相对。
“红方行棋,车一平四。黑方应手。”
“将五进一。”黑方这是合理的防御性走法,可以拓宽将的活动范围并观察局势,对于陆传青偏激的走法他选择保守应对。
“黑方应手,将五进一。”凌沅宣判,“第五回合终。第六回合,红方行棋。”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晰平稳,只是在尾音落下时,他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眸,状似无意地掠过了九宫之中的苏幕遮,情绪悄然翻涌了一瞬,又迅速被平静的水面掩盖。
最终审判的号角响起,两方都蠢蠢欲动。
“炮五进七!”陆传青语气激动了一下,“骆辛水,将军!”
胜利在即,苏幕遮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她希望胜利又不希望胜利。
骆辛水在中路早已心领神会,眼中闪烁着棋局高潮的兴奋,“去吧,阿钳!”
巨大的蝎子凌空而起,扑腾着向着对面的将而去。
来不及停留。
“不——!”黑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怒的咆哮,试图挣扎,“我也想进学宫为什么!这不公平!”
咚!
控诉没完全说出口,阿钳就飞身一压把他砸出了场。
将军!
胜利了,苏幕遮闭上眼,陆传青进入了学宫,竟然是由她亲自保护陆传青进入的天衍。
凌沅温和的声音如同带着温度的羽毛,极其精准地只传入苏幕遮一人耳中,轻得几不可闻:“没关系,还有很多机会……”
她猛地一颤,长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却最终只是将拦光剑握得更紧,指节用力到发白。他知道!他竟知道?
她去寻凌沅的眼睛,但凌沅不看她。
“红方行棋,炮五进七。将五进一之位,命中。”凌沅的播报声带着尘埃落定般的肃穆,清晰地响彻整个空间。
“将军,绝杀!红方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