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礼事姑姑好像确实教过一个什么礼,被她漏听了,当时女眷们各个含羞带怯,含糊其辞的也没说太清楚。
就是那个那个那个,什么什么什么的。。。。。。
她那会儿,一心扑在进了侯府如何装凶扮狠辣上,只顾着在腹中打草稿,反正说了也白说,等正式出嫁会有随身麽麽盯着提醒她的。
那是什么礼来着,好像依稀叫什么夫妻间的“周公之礼”?!
是了,当晚乔淞月蛮横异常的把他“赶”了出去,俩人没有同房而寝,自然也就没行那“周公之礼”。
她从来没想过这档子事,所以戚鸣毓的意思是,此次,此刻,在此地,俩人要把最后一道“周公之礼”给办了吗?
乔淞月睁大眼睛,立刻牢牢把双臂抱在身前,护住单薄衣衫。
不,绝不!
这畜生胆敢强来,真要到那一步,乔淞月豁出命也要反抗他,她不会屈服的!挠花他的脸,不,还是直接煽了他比较保险。
戚鸣毓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竟然“噗哧”笑出了声,嘴角弯弯,眉梢微微上挑,给他增添了一丝丝撩人的风情。
乔淞月见他这般反应,整个人更加惊慌恐惧了。
只见戚鸣毓拿着那张红笺纸,清了清嗓音,一字一顿道:“今日,天高水阔,别无闲杂,便请夫人。。。。。。”
乔淞月屏住了呼吸。
“亲笔签下这婚书吧。”
“婚书”!乔淞月心里发颤。
圣旨赐婚,名分已定。原来他所说的“差一道礼”,竟然是指这个,他要她亲笔签下契约婚书。
在这艘囚笼一样的大船上,在他威逼利诱之后,让她亲手把自己彻底卖给他。用这一纸文书,把她最后一点名义上的自由和尊严,彻底钉死在这桩肮脏的交易上,而代价,就是弟弟如青的命。
他可真会诛心啊!
她是该庆幸自己保住了清白?
还是替自己悲哀,毕竟她将要自己出卖自己了。
屈辱叠加着愤怒,瞬间冲垮了乔淞月所有心里防线,她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突然涌上喉咙。
她终于按耐不住愤然出声,带着黏黏糊糊泣血的痛:“戚鸣毓!你休想,我宁可死,也绝不会签这卖身契!”
“死?”戚鸣毓眉梢微挑,又笑了,只是这次的笑容里终于带上了一点真实,强势又残酷,“夫人当真舍得死吗?”
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船舱外的一角,那儿是青山书院的方向。
“夫人若死了,承毓自当痛心疾首,为夫人料理后事,风光大葬,绝不辱没夫人半世威名。说来承毓真是有福,娶了一位这么好的夫人,一定会经常凭吊,定期找人给夫人诵文添香的。”
这话听起来一片赤诚,他声音里竟然还带着似是而非的惋惜。
“只是令弟乔如青,一个无依无靠的十岁稚子,到了继母孟氏,或者那些如狼似虎的‘日夜游’人手中,夫人你猜,能活过几日呢?”
“哦,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指尖点了点书桌上那个小黑匣,“或许根本用不了几日。毕竟,我刚刚说过,这张纸上的信息,在你死之后立刻就会变成废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