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既然是掌门,住的地方自然与弟子们不同,而且掌门隔几天就要闭关,所以居所在更清幽雅致的地方。
苏寻从造物阁回来后,走三步就要拉一名弟子来问问,虽然大多都不愿搭理她,但还是有很多好心人愿意给她指个方向。
“谢谢兄台!”苏寻双手抱拳以示感谢,为她指路的弟子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你,你刚刚说什么?”
苏寻眨眨眼:“我说谢谢兄台。”
兄台顿时跟被雷劈了一样,浑身都打了个颤,仿若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我没听错吧,苏寻?”他指着自己,“你,跟我,道谢?!”
苏寻也一脸懵:“啊?我不能说谢谢吗?”难道原主立的是什么高冷人设?
“是挺稀奇的,”他抱紧自己,露出一个被肉麻到极致的表情,“你说你,怎么这么糊涂?放在以前,你是要什么有什么,若是肯收敛点谦虚点,现在的大师姐之位也是你的,怎么会落到江浅头上?”
好啊,原来是来挑拨关系的啊。
苏寻嘴角抽了抽,对此人的好感瞬间跌到谷底,但她在宗门里的人缘已经很差了,不能让这第二个肯跟她说话的稀有物种被她吓走了。于是道:“我知道了,多谢兄台提醒。”
“你别对我说谢谢!我真不习惯,听着怪难受的。”
苏寻只得闭嘴,按照他指的路来到宗主居所。
光是他们宗门,占地面积就很大很气派了,没想到这儿更气派。殿堂通体雪白,随便敲一块下来估计都能卖好几两黄金,两只长相复杂的神兽一左一右守在门口,张牙舞爪煞是威风。
苏寻对这位掌门没什么印象,比起没见过几面的师父,还是那几位会在宗门各处视察的领导更亲切些。苏寻在心里组织语言,没等敲门,里头就传出一道浑厚的声音。
“进。”
苏寻吓了一跳,悬在门边将要敲门的手也改为往里推。里面更是和她的灵识一样,白得发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除了她,偌大的厅堂内还有一个人,看着和她年纪相仿,头发束起,也是一袭白衣,苏寻站在门口,只能看到他绷得笔直的背影。
比起这个,还是掌门更让她吃惊。掌门怎么声音和脸完全不符啊?听声音,她还以为掌门是个年过半百的大叔,没想到脸长得这么年轻,大概就三十岁左右的模样。
那两人交谈声压得低,扩散到空旷的周围,门口那是一点也听不清。片刻后,两人似乎谈完了,那人转身时,苏寻又是一惊。
仙门里还是有帅哥嘛,她还以为能进这里的都是些长得大智若愚的,没想到还是有颜值与实力并存的。
帅哥走到苏寻身边,朝她微微点了下头,苏寻不认得他,但还是礼貌地回应了。
大门被关上,苏寻走上前,看着被一片白光笼罩其中的掌门,合袖行礼。
高台上的人摆摆手,朝苏寻道:“听说你在造物阁中刺伤了一个魔族?”
苏寻冷汗都下来了。难道那魔族不能伤?她不由自主地将头埋得低了些,说:“是那魔族自己招惹我,要置我于死地,我为求自保,只能还手。”
掌门摇摇头,叹了口气,无奈的声音久久回荡:“你这性子还是一点没变,他若来招惹你,你只绕着他走就好,何必闹成这样。那魔族身份不小,如今仙门和魔族好不容易停战,你怎能如此莽撞,不计后果闯下此祸?”
豁,真是新时代新气象,仙魔两界还停战了?我还想绕着他呢,他追着我杀我还躲得了?苏寻暗自腹诽,但吐槽归吐槽,到底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只得顺从地道:“徒儿知错,下次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掌门“嗯”了声:“倒是比之前要懂事了些。”
“既然知道自己闯了祸,那这祸事肯定要由你亲自解决,”他拿起一份卷轴,缓步走下台阶,将其递给了苏寻,“过几天,魔族会来向仙门要个解释,你自行去与他们说。”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怎么到最后道歉的是我啊?苏寻心里憋屈得很,又不能明说,挣扎良久后,才将卷轴收了过来,走出殿外。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苏寻一出门就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宗门里被欺负就算了,连魔族也要欺负她,她待的地方还是仙门吗?各种玄幻小说,修仙世界里,魔族不都是被仙门压着打的吗?怎么到这里,还要仙门的人去向魔族道歉了?!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苏寻隔空划了几道拳,将卷轴重重摔在地上。她看着埋在草堆里的鎏金卷轴,最后还是默默地将它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草根,拿着它回去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苏寻咽不下这口气,又想起昨天房间里被下了魔族邪术满地乱爬的人民碎片,要是能把这件事拎出来说,就算仙门不追究,她也能在此事上扳回一局,我刺伤了你们的人,你们也差点杀了我,这事扯平了,道歉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