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有较为严重的烫伤,琅照看清他的手时一愣。
琅昀为她煮药时曾烫伤过手背,那是一个小伤痕,眼前这人的手,伤痕位置与琅昀一致,范围却大得多。
琅照不自禁朝那人走去,迫切想看清他的面容。
他却起身往远处退去。
“姑娘?”叶遥喜抓住琅照的手腕,“快进屋吧,外面太凉。”
琅照回过神,顺着叶遥喜的力气往大堂走了几步,她按住叶遥喜的手,问道:“他是……?”
叶遥喜没有回答琅照的话,先冲外面那人喊道:“远孝,不用捡了,回去吧。”
雪里那人便头也不回地走到偏殿,不见了身影。
不知为何,琅照感觉叶遥喜喊那人时眼光里尽是恣意。
叶遥喜这才看向琅照,温声道:“他是我弟弟,生的不好,脸上有块胎记,很怕生的,见到外人就跟只猫儿一样,我就叫他走了,你们有事跟我讲呗。”
琅照颔首道:“我是觉得,他很像我熟悉的一人,冒犯了。”
叶遥喜豪爽一笑,“走吧。”
琅照不再注意那人,回过头看见季宣走得狼狈,连忙走到他身边,小心地扶住他。
季宣冲琅照一笑。
叶遥喜回头看他们两人,方才的笑意烟消云散,表情有些难看。
琅照注意到了她的转变,拢了拢脖子上的狐裘,挡住自己的面容,再只当没看见叶遥喜的样子。
山顶风大,这处院子院墙不高,却有一院子梅花树挡风,因此这里不算恶寒。
大堂里没有炭火,只比外间暖了一点,却也聊胜于无。
季宣开口道:“叶姑娘,是太医署的人?”
叶遥喜撇了撇嘴,“你们今天来是为了这个?”
“不是。”
“那不就得了,有事直说。”
季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面上却依旧淡淡的,“我姑父全家遇难亡故,而青夷山无主,想让他们在此处入土为安,可是选的地方距离你们的药田很近,所以……”
还不等他说完,叶遥喜便打断道:“我叶家没意见,这也不必过问我们。”
季宣补充道:“能否问一下,靠近墓地那一处,种的是什么?”
叶遥喜愣了愣,随即回答道:“那不是药,我们药田外围种的是菜,大可放心。”
季宣点了点头,颔首道:“多谢。”
叶遥喜看着琅照,“我看到你脸上的疹子了,我想……帮你看看。”
她这句话说得很不明白,语义上好心,语气上很勉强,仿佛被人逼迫。
琅照听到她口中“疹子”,心里不由地一颤,思及她毕竟身份特殊,对不知来由的人,还是不暴露为好。
况且眼前这位叶姑娘穿着虞宫的太医服。
“不必了,多谢叶姑娘好意,只是……”
又不等琅照说完,叶遥喜却直接上手了,季宣腿脚不便,虽说冲上来拦了,速度却没有叶遥喜快。
叶遥喜将琅照的披风帽子摘下,琅照感觉叶遥喜袖中一阵风扫到她脸上,根本来不及躲。
季宣却立即站到叶遥喜身后,一把刺眼的匕首已经抵在了叶遥喜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