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将一行人带至一雅致小院,恭敬对吴老夫人道:“施主所请法会明早由住持亲自主法。”
吴老夫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崔夫人瞟了谢浅一眼,对容恪道:“不若殿下与姑娘在此留宿一晚,法华寺风景独到,当散心也成。”
容恪刚想拒绝,便听谢浅抢先回道:“多谢大夫人美意,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待小沙弥领他们去到另外院子后,容恪奇道:“不是不愿与她们待一块,怎的又应承下来?”
“在寺内住一晚就非得与她们待一块不成?”谢浅反驳道:“入山门之时被此地之景震撼,想留下欣赏一番。若殿下急着赶路,现下走便是。”
他笑道:“此番本就是携美同游,自然是美人想去哪,我便去哪。”
谢浅瞪他一眼大步迈入房内。
她的心砰砰狂跳。
入山门之景与懿德皇后藏宝图倏地重合起来,便是崔夫人不说,她也得想办法留下来。
她轻轻按压骨节,飞速思索应从何入手。
不多时,她打开房门,容恪自正房堂内叫住她。
“火急火燎去哪?”
“看风景。”
“有这么好看?”说罢,起身走至她跟前,“一块儿去吧。”
谢浅不想与他一道,又心知没理由拒绝,只好抿了唇不说话。
站在山门,谢浅仔细打量眼前之景。
像,又没有乍眼所瞧那般像。
画中湖面似乎比这大一点,且画中山似乎更奇峻一些,没有这般延绵秀美。
她仔细数了宝塔层数,七层。
画中是九层。
她不禁有些失望。
容恪瞧她神色变幻,疑道:“怎么了?”
她打着马虎眼:“乍一眼觉得此景清丽惊人,久瞧之后发觉也不过如此。”
容恪笑道:“法华寺确实清幽,若论格局气象,京中云栖寺倒与它有几分神似。”
他扬眉,“你若喜欢此等意境,下次去京城可前往小住。”
谢浅听出他言外之音,故意问:“我为何要去京城?”
容恪笑笑没说话。
谢浅再次抬头看向主塔,斗拱飞檐,檐下悬着大大小小的铜铃,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十分相似。
她思忖,莫不是主塔重修过?
山水画并没有那么写实,再说,三百多年过去了,风景也未必一成不变。
她问容恪,“听说法华寺主持解签十分之准,殿下是否去求一支?”
容恪嗤笑,“怪力乱神,我从来不信。”见谢浅垂眸,他道:“不过你要去,便陪你去吧。”
主持刚做完早课,便听闻吴府家眷前来,亲自迎上去。
这对小夫妻他从前未曾见过,想必是一直随父在外的孙辈。
各自行礼后,谢浅接过沙弥手中签筒,在心中虔诚问道:“此地是否为先祖藏宝之地?”
少许,一道竹签“啪”的一声落在地上。谢浅拾起,将它交至主持手中,若无其事问:“听闻主持在法华寺已经一甲子了,想必对寺内一草一木,都万分熟悉。”
她本就不为求签而来,抓住时机与主持搭上话方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