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知金陵盐商秦家?”
谢浅片刻理清思路,既然他会去镇江查她,那查到金陵查到秦家只是早晚的事。不如由她率先把秦家放到台面来,来一招灯下黑。
见容恪点头,谢浅继续道:“秦家当家人便是我表兄。”
容恪倒真是有些惊讶,“你说秦自远?”
谢浅也惊,秦自远这么出名吗?名号都传到这位耳中了。
容恪扯了下嘴皮,“既是来整顿盐务的,若是两淮大些的盐商都不知道,如何开展公务。更何况,秦自远少年举人,在两淮盐商中还是有点名气的。”
谢浅恭维道:“殿下英明。”
她仔细组织语言,“秦家这些年被排挤得厉害。殿下也知,我表兄乃读书人,难免清高自傲了些,自他接手以来,两任盐台大人秦家都没打上交道。”
“我愿帮殿下这个忙,但殿下也得回报我几分。”
“第一,殿下不得推我至人前,我只是殿下的挡箭牌,无需任何应酬,回金陵我还得混的,颜面不可有失;第二,秦家现下买盐只许销往湖广,此间事了后,殿下帮秦家跟戴大人搭条线,帮秦家拿下淮南淮北售卖权。”
容恪笑道:“不对吧,不是你回报我么,怎么变成我回报你了?况且,你野心未免太大了,一家便想吃下两淮和湖广。”
“这对殿下而言轻而易举,且非常值得。试问,殿下现下去哪找比我更合适的人呢?再说了,秦家并非要独吞两淮,不过是跟着吃一口罢了。殿下不应就算了。”
他跨步拦至她身前,“脾气莫要如此暴躁。”
“第一点,我应了。至于第二点。。。。。。”他意味深长笑了下,“如若届时戴大人尚在任上,我也应了。”
谢浅听出他言外之音,心惊不已,他是真想把这摊浑水搅得天翻地覆不成。
她赶紧道:“我改一下,此间事了后,请殿下帮秦家跟任上的盐台大人搭条线。”
“成交。”他笑看她,“谢浅,合作愉快。”
“那我便还叫凝月,若是戴大人寻我打探消息怎么办?”
他斜乜她一眼,“你叫凝月便是凝月?戴秉坤不知,那老鸨也不知么?”
“放一万个心,他不敢来找你,只会打碎牙齿和血吞。若是让我知道他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推到我跟前,那可扣的帽子可就太多了。”
谢浅点头,内心不免涌起几分担忧。
这个活阎王,可不是好惹的主,但愿秦家此次能顺利过关。
正低头思索,低沉话语传入耳廓。
“既是秦家表姑娘,怎么到这画舫上的?”
谢浅心底一激灵,倒是忘了这一茬,好在她素有急智,不急不忙回道:“但凡生意做大了,总免不了有眼红之人。”
“之前真没诓殿下,我与表兄被人追打失散,我先逃至小船,见他们竟追赶而来,故而爬上画舫。”
容恪不置可否。
“待出去,我会派人去秦家替你报平安,就说我留你有要事去做。”
“也问下我表兄平安到家没?”
“你倒是关心他。”
“这是自然,我一介孤女,目前可以仰仗的只有表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