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恪眼睫低垂,修长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在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谢浅耐着性子等他发话。
满室寂静,许久,方听他低沉的嗓音道:
“戴秉坤那老东西一天到晚缠着我,不是游山玩水就是逛窑子,我不胜其烦。”
“他越是怕我查出什么东西,我便越要去查。”
“只是,着实有些分身乏力。”
谢浅猜测戴秉坤应是盐台大人名姓,照理说容恪凤子龙孙,身份远在盐台之上,真不愿对方缠上来,闭门不见就是。
她不明白容恪为何突然对她说这些,揣测道:“殿下不想与盐台大人撕破脸皮,还是说,强龙难压地头蛇?”
容恪见她须臾间便能理清思绪,赞叹道:“所以说谢姑娘冰雪聪明,令人见之忘俗。”
谢浅忽略这些恭维,直接问道:“我能做什么?”
“帮我挡掉他。”
“我?挡盐台大人?”谢浅难以置信。
“他不是爱给我送女人吗?便让他送成功一个好了。”
容恪唇角上扬,眸中闪着奇异光芒,直直盯着谢浅,“让他瞧瞧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
谢浅呼的站起身,气得脸颊泛出红晕。
“这便是殿下说的报答?”
“殿下还是另找挡箭牌吧!”
说罢,转身就走。
容恪大步上前扯住她袖子,“不过是做戏罢了,你欠我这么多人情,给我打个掩护便算你还完了。”
谢浅无语至极,堂堂皇子,总是这么无赖无耻。
本准备扭头就走,心底突然冒出一丝清明。
刚被一时激怒气昏了头脑,她怎么没想到呢?
待在他身边,能第一时间知道他的动向,对秦家在这轮风波中将自己择出去很是有利。
盐台大人天天往他身边挤,往他身边塞女人,不就是想要一个探听风向的机会么?
旁人求之不得的,她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而错失。
她缓缓转过身来,眉眼低垂,看不清神色,只是声音含了丝难堪。
谢浅小心拿捏着做戏与真实之间的尺度,低声道:“这毕竟于我名声有损。”
容恪低笑,“真不敢相信你在乎名声。”
谢浅微微仰头,“殿下这是说什么话,我总归是个姑娘家吧!”
“逢场作戏对我影响太大,殿下如何补偿?”
容恪微微低头,“你想如何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