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浅眉头紧蹙,端起茶盏,将香炉中的合欢香浇了个透。香灰被淋湿,冒起浓重黑烟,好一会方渐渐消散。
她又三步跨两步行至窗前,准备开窗将这满室暧昧气息驱散,身后低沉带着凉意的声音响起。
“我要是你,现在就不开窗,外头还有人守着呢。”
谢浅回身,原本躺倒之人正半倚在软枕之上,他眼尾面颊铺着几抹霞色,瞳孔清浅,没有往日那般幽深,看得出来虽非全然清醒,但显然未到深醉时。
“你装醉?”
容恪轻哼一声,“就凭那老东西,也想灌醉我?”
“你怎么会在这?”
容恪好笑,“我还没问你,你倒先问起我来。你说说看,你怎么会在这?”
他唇角浮起一丝笑,“又不行礼,没规矩。”
谢浅咬了咬牙,上前福道:“民女参见。。。。。。九殿下。”
她发现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封号,于是以序齿代替。
尚未完全蹲下,便被他用力扶起。
他懒洋洋道:“我又没怪罪,你多什么礼。”
谢浅忍不住哼笑,多日不见,这般无赖嘴脸一点没变。
容恪似乎心情很好,声音里尽是适意懒散。
“开始还以为你投亲投近狼窝了,竟把你卖到这种地方来,倒是我多虑了。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谢姑娘,现下还学会逛青楼扮花魁了。来,跟我说说,这良家扮娼家什么感觉?”
谢浅一拳扫过去。
容恪瞬间后仰,大掌包裹住她拳头,就势将她揽入怀中,倏地翻身,将她压于身下。
谢浅气得脸通红,摸上外裳内的鞭子。
容恪眼睛亮若灿星,将手指抵在唇边,“嘘。”
他一手撑着褥面,将身体与谢浅微微拉开距离,一手扶着床柱,猛烈摇晃起来,边摇还边发出“唔、嗯、啊”之类的词,听得谢浅面红耳赤。
过了约一刻钟,床柱摇晃声渐息,容恪起身,从窗隙中探了会,随即回身道:“他们走了。”
谢浅恼怒起身,“我也走了。”
却在经过容恪时被一把攥住袖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就想走?”
谢浅斥道:“这究竟是国朝的皇子还是轻浮的浪荡子!”
他笑起来,“这两点好像不矛盾。”
见谢浅怒色愈重,他松手,“不过是担心你,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
“夜色如此深,这又是在河中,你一个弱女子能到哪去?”
谢浅嗤笑,“殿下莫不是忘了,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可是‘你也算弱女子?’”
容恪胸膛传来闷笑声,“记得倒清。”
“别怪我没提醒你,今晚这外头可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