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浅一言不发将绳子解开,随手塞了个饼给他。
“路上就这条件,先垫垫。”
说罢,嘴里叼着饼,继续赶路。
傍晚时分,终于到达巢湖。
按照柱子所说,他们夜间一般住城外近郊沿着官道之地,方便第二天赶路,也方便抢劫周边村落。
她到热闹地方一打听,便知西边两个村子亦遭了劫,心里有了数。
他们大概还在这附近。
提溜着柱子,让他找这帮人留下的暗号。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时辰过去,柱子终于找到印迹。
顺着印迹,他们来到一座山中。
远远看见篝火闪动,柱子腿肚子直打颤。
“姐姐,要去你去吧,我真不成,饶过我吧。”
谢浅甩给他一块碎银和两串铜板,“你走吧,前头找个村子过个夜,明儿再上路。”
她用力拍他脑袋,“别再做贼了,你识字,便是当学徒也成。”
说罢,将枣红马匹栓在树上,轻手轻脚朝亮处走去。
回头,看见柱子还愣在当场,轻斥道:“还不走,莫不是想偷我的马?”
柱子连连摆手,转身离去。
谢浅见他走远,放下心来,悄声摸上山。
她蹲在半人高草丛里,周边浓荫如盖、枝叶婆娑,谁也没发现她。
果然如柱子所言,他们因分赃不均分裂得厉害。从小当出来尚有两百余人,现如今,约莫也就三四十号。
谢浅目光如电,一眼攫住坐在篝火旁那面色阴沉,一壶壶灌着酒的男人。他左边脸颊一道可怖疤痕贯穿至颈部,让人一眼便难以忘记。
柱子说他亲眼所见,这个疤痕男杀了小当村一个孤身奶奶。
小当村死去的孤身奶奶,只有祖母一人。
谢浅目中仇厉迸发,但她知道,万不可打草惊蛇,她一人,可不是这么多人对手。
她屏息凝神,盯住那个疤痕男。
打算待他落单,便悄悄跟上去,解决他。
月上中天,篝火渐熄,四周唯余虫鸣,以及大大小小的鼾声。
谢浅仍旧一动不动盯着。
她就不信了,喝这么多酒,总有三急吧。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晃晃悠悠起身至一旁无人之地。
谢浅悄摸跟在他身后,窸窸窣窣的草丛声似风吹过,转瞬无痕。
她仔细观察四周,随后掏出匕首,稳准插入他脖颈中,将他扑倒在地,顺势捂住他口鼻。
他如垂死的鱼挣扎。
谢浅用力转动匕首,鲜血染红她整个手掌,淌进草丛中。
渐渐,他再无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