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松开他,转身去拿医药箱。
谢临风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她今天穿了件米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脖颈修长,头发松松挽起,露出白皙的后颈。
那么纤细,却那么不可撼动。
他忽然想起自己昏迷时,隐约听到的声音。
——“谢临风,你敢不醒过来,我就带着你的奖杯改嫁。”
——“你车队那些兄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天天让他们加班。”
——“……求你,醒过来。”
最后那句带着哽咽,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猛地攥紧拳头。
江羡拿着棉签和碘伏回来,见他神色不对,皱眉:“又疼了?”
谢临风摇头,却突然伸手抱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
江羡僵了一下。
“怎么了?”她问,声音不自觉地放软。
谢临风没回答,只是收紧手臂,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江羡叹了口气,任由他抱着,手指轻轻插进他的头发里。他的头发长了,有些扎手,却意外地让她觉得真实。
——他还活着。
——还在她身边。
这个认知让她的眼眶微微发热。
良久,谢临风才闷闷地开口:“我是不是很没用?”
江羡挑眉:“哪方面?”
“腿。”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可能再也开不了赛车了。”
江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揪住他的耳朵,用力一拧。
“嘶——江羡!”
“谢临风,”她冷笑,“你当年被车队拒之门外的时候,也是这么怂的吗?”
谢临风一怔。
“你第一次比赛翻车,差点被开除的时候,也是这样自暴自弃的?”
“我……”
“如果腿废了就不能赛车,那你用脑子开。”江羡松开他,眼神锐利,“谢临风,我认识的你,可不是这么容易认输的人。”
谢临风盯着她,忽然笑了。
“姐姐,”他嗓音低哑,“你这是在激励我吗?”
江羡面无表情:“我是在骂你。”
谢临风大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狠狠吻住她的唇。
江羡挣扎了一下,最终妥协,手指揪住他的病号服,任由他攻城略地。
门外,护士和复健师面面相觑。
“这……还进去吗?”
“算了吧,”复健师摇头,悄悄关上门,“暴风雨已经停了。”
晚上,江羡靠在床头看文件,谢临风枕在她腿上,百无聊赖地玩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