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从哪找了根木棍,又把地上干草收集了一堆,最后蹲在王大哥身边拜了拜,“借您衣服一用,等出去后,我们会制新衣,好好安葬您的。”
说罢,她将对方的衣服扯下一大块,包裹干草绑在木棍上,做了个简易火把。
点燃火把,她冲千岁摆摆手,道:“走吧”
千岁怔怔地看着她做这一切,眼底的敬佩满到快溢出来,“书中的仙人也没你厉害。”
“我也这么觉得。”安终晏轻描淡写回道,率先往深处走去,千岁小跑着追上去。
洞内随处可见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对方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意外到此,所以完全没有掩盖之意。
安终晏停在一块巨石旁,上面随意放着几张碎纸与笔。她把火把递给千岁,自己开始整理那些碎纸。
“你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她问。
千岁如实道:“不知道,小时候我不止一次用劲推那个洞的墙壁,一直都纹丝不动,谁能想到今天就……”
大概又想起了刚刚的尸体,他白着脸不说话了。
碎纸勉强能拼出一个图案,是一朵花。与纪初云给她看的黑布上的花相同,只是这次花瓣周边点了四个点,看不出是何用意。
“他们也盯上你们了。”安终晏轻笑一声道。
“什么?”千岁不懂。
“我之所以跟那位纪大哥来到此地,就是因为有人想要刺杀我。”她托着下巴,似笑非笑,“他们的标志与这相同。”
千岁呆愣在原地,结结巴巴道:“那,那我,我爹他们现在,不会也跟王大哥,不不不,肯定不会。”
安终晏低头沉思。自己和凋叶秋都是这些人的目标,为什么?无论是师父还是她,都与凋叶秋没有任何联系。凋叶秋倒是跟天蚕蛊有关,可师父呢?他可从没说过什么天蚕蛊之类的事。
千岁拉拉她的袖子,小心翼翼道:“纪大哥是专门处理这种事的,对吗?他在,肯定不会出事吧。”
安终晏耸耸肩,道:“我不相信他。”
“但你们不是同行伙伴吗?”
“只要他想,可以随时抽身事外。”安终晏将碎纸攥在手中,开始观察火把轻微歪斜的方向。
千岁道:“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我?我们才认识,远不如你和纪大哥的关系。”
“走这里。”安终晏快活起来,往一个岔口出跑去,千岁紧随其后,转了几个弯,前面的人突然止住脚步,他差点撞在她身上。
狂风呼号,千岁甚至听不清安终晏的声音。
“我猜他们之所以对王大哥下手,大概是觉得他看见了什么。”安终晏侧身而站,露出前方道路。
云雾翻涌,裹挟着山风呼啸而过。几条铁链被风扯得剧烈晃动,一下接下狠狠抽在陡峭的崖壁上,发出如雷贯耳的撞击声。即便天黑,千岁也能看出他们所处之地正是那断桥底下。
另一边。
等安终晏带着千岁离开,凋叶秋长长叹口气,苦笑一声,道:“在你开口之前,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纪初云:“请讲。”
“带千岁下山,他不属于这。”
纪初云不着急回答,他点着折扇,等待凋叶秋讲出他的条件。
“他的身世绝不会让你失望,不过现在我还不能说,抱歉。”
纪初云遗憾地笑笑:“那前辈的请求,在下恐怕难以完成了。”
凋叶秋挑眉:“天蚕蛊的情报还不够?”
纪初云笑而不答。
凋叶秋摆摆手,道:“罢了,你们文官那些弯弯绕绕我一辈子怕是都难以看懂了,先说正事。”
他清清嗓子,道:“记载天蚕蛊的书是残缺不全的,残页被原主放于其他地方,只有两个人知道那残页内容。”
“一个是当时的皇帝,元盛帝,另一个,是当时的太子,后面继位的文景帝。”
凋叶秋向后一靠,自嘲一笑:“两个死人,只有他们能制出天蚕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