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后日也是舒媛的忌辰,三人一早要随老太太一同前往墓园祭拜。
谢蓉自小便知这个小姨母,母亲舒婉还在世时,舒媛偶尔会寄信给舒婉,每次接到舒媛的信母亲总会消沉几日。
待到情绪缓和舒婉便会对谢蓉讲起舒媛,那时谢蓉还年幼,时至今日历经两世谢蓉也只恍惚记得这位姨母习得一身医术。
早年间外祖父和舅舅们还在西北时,舒媛曾偷跑到西北做军医,后来便入宫做了女医。再后来不知为何又离开了皇宫,从此开始游走四方,做了悬壶济世的游医。
谢蓉两世都没有见过这位小姨母,只知她是在三年前故去的。
彼时谢蓉还在上京城,新皇刚刚登基,京城里的百姓还沉浸在皇位更迭的八卦和喜悦中,就在此时从金陵传来了舒媛故去的消息。
谢蓉记得继母沈辞曾带着她登上京城最高楼——阙楼的最高处,命她面朝金陵的方向磕了三个头,以示哀思。
今日谢宜浓提及此事,既然能躲懒不上私塾读书,三人自然乐得答应。
舒老太太看着这个小儿媳,她又何尝不明白谢宜浓用心良苦,舒媛一生未曾嫁人,按照风俗本不该葬入舒氏墓园,谢宜浓怜其一生孤苦伶仃,不忍将其葬入乱葬岗,便在葬礼上主动提出将舒媛葬入舒氏墓园。
舒氏一族,世代杀伐,早就百无禁忌,是以舒媛得以葬在了舒氏墓园。
今日谢宜浓又让孩子们去祭拜舒媛,舒老太太心里对这个小儿媳自是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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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王鸣抱着画到了玲珑居,对店里的伙计道:“老规矩,装裱好后放到店里代卖。“
伙计走上前来接过画,道:“有日子不见您来了,前些日子刚好有位客官询问拂衣居士的大作。”
“这不就有了。”王鸣笑道。
想了下,他把伙计拉到一边,悄声问道:“小哥,最近有没有不归山人的画。”
伙计摇头,“没有。”
王鸣见状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塞到伙计手里:“您看,什么时候能有?”
捏着手里的碎银子,伙计轻声解释道:“前段时日得了一幅,哪承想舒府那位表小姐一眼便看出是假的。东家十分懊恼,这几日门都没开,今日还是头一日开门营业。”
前几日的事,王鸣当然知晓:“劳烦小哥给留意着,若有消息烦劳您知会一声。”
说罢又从怀中掏出几颗碎银,又塞到了伙计手中。
攥着沉甸甸的银子,伙计当即眉开眼笑,小声道:“您客气,若有小的定然会告知您,只是不知到何处寻您?”
“不远,就在这条街上的锦绣庄。届时劳烦您抽空跑一趟,告知掌柜的一声便好。”王鸣悄声叮嘱。
“好勒,您且等着。”
两人鬼鬼祟祟躲在一边嘀嘀咕咕,浑然不知此时店中一位青衣少年抱剑站在一旁早就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待得两人商议完毕,再次抬头伙计方瞧见常胜。
伙计记性颇好,对这位沉默寡言的青衣少年颇有些印象,见到常胜忙满脸堆笑上前招呼:“客官可是来取画的?”
常胜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木牌递给伙计。
伙计接过木牌转身便走到里间,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副卷轴,将卷轴递给常胜,道:“您查对下。”
常胜将剑放到柜台上,接过卷轴轻轻展开,一副猫戏图徐徐展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