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些毫无意义的庆祝?
为了麦格那几句评价?
可笑。
还是……因为禁林那晚的擦伤?
那点微不足道的伤口,特效白鲜香精足以在几小时内让它消失无踪。
无数种可能在他脑中飞快闪过,又被他一一用冰冷的逻辑否定或鄙弃。
每一种推测都让他感到莫名的烦躁,仿佛在试图解开一个他本不该关心、却又顽固存在的谜题。
最终,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她没有来。这是事实。
原因?不重要。
他强迫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眼前的羊皮纸上。
一个赫奇帕奇学生把豪猪刺和比利威格虫蛰针搞混了。
【你的大脑是装饰品吗,莱斯利先生?T!豪猪刺和虫蛰针的区别需要我写在你的脑门上吗?】
红墨水的“T”划得又深又狠,几乎要穿透纸张。
烦躁感并未消退,反而像地窖深处渗出的寒气,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他猛地将笔拍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需要一个解释?
不,他不需要!
他只需要……确认这个变数没有在城堡的某个角落引发新的不可控的麻烦。
黑袍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触碰到了衣袍内袋里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那把通往异空间的钥匙。
复杂的空间符文烙印在金属表面,带来微凉的触感。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清晰起来:只要他想,现在就可以知道答案。
那把钥匙不仅能通向火龙和绝迹草药的空间,也能让他瞬间感知到钥匙的“主人”是否安全无恙。
这是空间造物之间最基础的双向的感应,无需主动探查,只需意念稍动。
这太荒谬了!
像那些无聊的追踪伴侣的魔法把戏!
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什么时候需要用这种手段去“确认”一个学生的行踪?
然而,手指却违背意志地收拢,紧紧攥住了那把冰凉的钥匙。
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感应顺着钥匙流淌过来——平静、稳定。没有受伤的波动,没有魔力紊乱的迹象,甚至……没有身处险境的警报。
她没事。
只是……今晚没来。
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随即迅速平复。
烦躁感并未完全消失,但那股尖锐的、混杂着猜测和莫名不安的情绪,却奇异地被这冰冷的确认抚平了。
他缓缓松开紧握钥匙的手指,任由那份平静的感应退去。
地窖的寂静重新笼罩下来,壁炉依旧冰冷,高背椅依旧空着。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再次拿起羽毛笔,蘸满红墨水,目光落回那份漏洞百出的论文上。
这一次,笔尖落下时,力道似乎不再那么狂暴,只是依旧刻薄。
【隆巴顿,如果你能把混淆豪猪刺和虫蛰针的‘天赋’用在识别巨怪和你的同类上,或许能避免更多灾难。T!】
他批注着,不再试图驱散那份因缺席而显得格外清晰的寂静,只是将自己更深地沉入这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深潭里。
那空着的椅子,像一个无声的提醒,提醒着他某种他极力否认却已悄然形成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