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继续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但我不希望你的守护,被蒙上不该有的污名。仅此而已。”
塞拉菲娜说完,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再言语。
壁炉的火光在她周身跳跃,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却坚韧的光晕。
那份温和的纵容,此刻化作了最深的理解和最坚定的支持。
她理解他的不在乎,理解他的愤怒,但她依然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去拂开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误解的尘埃,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不想”。
斯内普沉默了。
地窖里只剩下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他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
塞拉菲娜的话语像是最精准的魔咒,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某个被层层冰封的角落。
那份被看轻的尖锐恼怒,在她清晰的“我知道你不在乎”和“但我在乎”的剖白下,竟奇异地开始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复杂的悸动。
她不是为了证明给他看,而是为了证明给别人看。
不是为了让他感激,而是因为她“不想”。
这种纯粹到近乎固执的动机,比任何精妙的算计或力量的炫耀,都更让他感到一种……陌生的冲击。
他不再看她,深不见底的黑眸转向那个静静躺在书桌上的礼盒。
盒子里的那件流淌着冰冷的秘银光泽和古老的如尼文微光的炼金衣袍正穿在他的身上。
此刻,它不再仅仅是一件强大的防护器具,一个冰冷的谜题,或者一件被利用的“物证”。
它仿佛成了一件……见证品。
见证着有人看到了他深藏的守护,并且,不愿这份守护被误解。
斯内普极其轻微地吸了一口气。
他没有再质问,没有讽刺,甚至没有再看塞拉菲娜一眼。
他只是用一种比平时更低沉沙哑,却少了几分尖锐的声音,近乎自语般地低喃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被火焰的噼啪声吞没:
“……多此一举。”
然而,这句惯常的带着否定意味的评语,在此刻的地窖中,却失去了它惯有的冰冷锋芒。
更像是一种……被某种柔软之物击中的妥协。
他转身,大步走向魔药储藏柜,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仿佛要逃离这让他心神失守的暖光区域。
而塞拉菲娜,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那抹极淡的纵容笑意,在火光中微微加深。
她知道,她的话,他听进去了。
就在那黑袍翻涌的背影即将消失在储藏柜阴影中的刹那,一个念头,像是从最幽深冰层下挣脱的气泡,不受控制地却清晰地浮现在斯内普混乱的思绪中:
如果……
如果她真的……
就是什么都不想获得呢?
这个念头带着前所未有的重量,沉沉地砸在他的心上,让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