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五个人中,有三人都是和祝燕青关系甚笃的学子,他们此时的眼神,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试图刺伤贺遥,但贺遥毫不畏惧。
“马上就要考礼学了,老师即刻便至,诸位还是回到位置上坐好吧。”贺遥神色平静,语气淡淡。
话音刚落,就见老师手持戒尺,缓缓步入学堂。原本哄闹嘈杂的学舍顿时鸦雀无声。
礼学的考教,从笔试到演示,足足有两个时辰。
贺遥抽到题目一看,暗自松了一口气,今年的礼学应该能拿到乙等的成绩。
他抽到的题目是有关嘉礼方面的内容,相较于其他题目,这对他而言不算太难。
寒冬腊月,冷风如刀。
迎亲的队伍如一条长龙,浩浩荡荡地行进。
队伍所到之处,热闹非凡。
最前方,身着锦缎新衣的乐师们鼓乐齐鸣,唢呐声尖锐嘹亮,锣鼓声震天动地,那欢快而又热烈的旋律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此场婚礼甚是怪异,本该身为婚礼主角的卫星朗征战未归,然而诸事却按部就班徐徐推进。
众人的焦点并非在于婚礼的主角,他们所求的,仅仅是趁着黄道吉日,将婚礼的流程完整地走下来罢了。
圣京的风,比锦阳的更为冷冽刺骨,细密如针芒,毫不费力穿透厚厚的轿帘,丝丝缕缕往轿内渗去。
贺遥下意识拢紧自己的衣服。
还好临出发前,三姐为他送来一件浅碧羽缎厚绒披,虽不贵重却厚重。不然这会子,他定是要冻晕在喜轿中。
到那时,还不知道他那位远在天边的妇君,能不能赶得上今日的拜堂。
陡然,一阵铁马奔腾之声,自远方滚滚袭来。
马蹄踏地,震天撼地。
听其声威,绝非寻常马匹所能发出,必是来自西北的剽悍战马。
卫星朗猛地一勒缰绳,战马长嘶一声,稳稳停驻在喜轿之畔。
明明是她的大喜之日,可她面色冷峻,不见丝毫喜气。
千里迢迢,奔袭归来,只为遵奉陛下的赐婚旨意。此事若换做任何一位将领,只怕都会心生愤懑与无奈。
卫星朗从腰间抽出长剑,寒光凛冽,恰似冰棱乍现。
“将军——”礼官气喘吁吁,从迎亲队伍的前方匆匆赶来,“今日万万不可妄动兵器啊!”
剑身上清晰映照出卫星朗的双眸,目光仿若寒星,比之手中长剑更显几分锋利。
她身形一转,头上的白色盔缨随之猎猎飘舞。
“我本一介武人,为何不能动兵器?”
礼官疾步奔至卫星朗身前,气息尚未调匀,便焦急开口:“将军您的兵器久经沙场,染尽鲜血,于这大喜之日现世,大不吉利啊!”
“若无我这手中之剑,你此刻能否安然无恙地站在此处,尚不可知。又何来不吉利之说?”卫星朗挑眉,凝视礼官。
她手腕一翻,架起长剑,朝喜轿的轿帘而去,“成亲之前,我总要瞧瞧夫人是何模样。”
“切不可惊扰喜轿!”礼官高声厉喝,身形急动,试图阻拦。
长剑即将触碰轿帘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自喜轿之中探出,死死攥住轿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