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陈照白的眼睛,陈伯支支吾吾的,让陈阿婆着急,忍不住又推了推他,陈老伯在老伴的催促下,终是红着脸拽着老婆子有些难堪的跪下,正欲开口,被陈照白打断“这里只有我们三人,起来说吧,我不喜欢别人跪着回话”
“哎哎!!”陈老伯老两口互相搀扶着起身,对视一眼后,陈老伯开口说道“老奴有一个女儿,前两年许给了咱家药铺里二掌柜家的小儿子,
刚开始他们二人也算是恩爱,岂料婚后一年那陈二在外面又有了相好的,他以七出之中‘无子’为由要休弃老奴女儿好迎新妇上门,可怜我那女儿无处可去,昨夜跪在府外一夜只求一处安身。老奴没法子,只求公子收留小女”
陈照白脑海里迷迷糊糊似乎对陈老伯家的女儿有些印象,是一个爽朗明媚的少女,如今得知她如此遭遇心中不免有些同情,
“让她到陈府也不是不可,只是我在府中恐对她名声不好,你们可考虑清楚了”
经陈照白提醒,陈老伯夫妇这才想起,一个独身贵公子,一个年轻弃妇,住在一栋宅子里这往后确实会引起有些人的闲言碎语。
他们二人的私心差一点害公子污了清白,“老奴知错,竟因一己私心险些让郎君陷入这些污糟事中”
陈照白不是这个意思,她是害怕老伯女儿被人非议,她自己无所谓的,反正她一个‘男人’不用在乎这些流言蜚语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女儿名声有损,清者自清,我在乎这些’
陈阿婆见事还有还转的余地,急切的回道“云娘一个弃妇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只求能一处落脚的地方罢了”
听到此,陈照白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既如此,那便安排她在陈府住下吧,我喜静,勿让她来打搅我”说罢,便开始享用她的早餐
陈老伯夫妻连连答应,感激涕零的退下,不再打扰陈照白
········
夜幕中,忽现白光,如同猎刃快速的划过夜中,雷声随影而来,轰鸣阵阵,仿佛天地都在震动,
今夜是陈照白当值,屋外潜入的风将烛火吹的忽明忽暗,他随着风看向了半掩着的窗户,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去关,耳边雷声还伴着疾走的脚步声,不止一人。
“陈御医何在?”奸细慌张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陈照白不紧不慢的将窗户关好,还未等她去开门,房门便被人从外踹开。
为首的是赵德全身边的小福子,小福子一进门看到陈照白就要拖着他往外走,手劲儿大的很,让陈照白一时都挣脱不来“陈御医,快快随奴婢去太和殿看看皇上”
“等等,我的药箱”陈照白反向拉住了小福子公公的手,再次重复“我得带上我的药箱”。
小福子公公放开他的手,让他去拿药箱,陈照白理了理被小福子抓皱的衣袖,拿起药箱和一旁的雨伞,一行人冒雨往皇上寝殿太和殿赶去。
太和殿内,赵德全满脸着急的迎了上来,“陈御医,您可来了,快快·····”
李玄宁苍白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有这些许汗珠,双目紧闭,眉头深深皱起,整个人都处于梦魇之中,
昏昏沉沉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喊他,一只带着冷香的手,轻轻的触碰到他的额头,冰凉的触感缓解了他的燥热,但是这手很快便离开了,他想要去追寻这一丝清凉,于是努力的睁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睁开眼。
耳边是一些人说话的嘈杂声音,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这时手上传来了一丝酸痛,他的神志清析一点,眼睛也能睁开了些。
如玉的侧脸,长睫垂下淡淡的阴翳,淡粉的唇一动一动,正在侧着头和旁人说着什么,忽而回头,整张脸映入他微闭的眼中,五官精致立体,眉目清疏柔和,看向他时,黑白分明的大眼漾开欣喜,“皇上?”。
李玄宁的耳朵仿佛被塞了一团棉花,只能依稀能够听出他说的话。
“熬的药好了吗?先将冷水和巾帕拿来,先给皇上降温”宫女端来了水和巾帕,跪着举着,
陈照白将巾帕放进冷水中打湿再拧干水分,冰凉湿润的巾帕被放在额上,后又用另外一张巾帕打湿为皇上擦拭身体。
小宫女端着熬好的药小心翼翼的走来,陈照白将皇上扶起,用身体来支撑着他,后接过熬好的药,吹凉些喂给皇上。
身上的冷香和药香混为一体,冲淡了药的苦涩,李玄宁身体的燥热酸痛比之之前好些,感觉到唇边的温热,乖乖的将药喝了下去。
众人见皇上能自己喝药,皆松了口气,能喝药就没啥大事了。
扎完针,喂完药,折腾了半宿,陈照白探了探皇上的额头,不再像一个时辰前那样滚烫,但还有些热。
她怕皇上一会再起高热,于是便在一旁守候,不曾离去。赵德全一干人等早早就退至殿外,这里有陈照白即可,人太多亦会打扰皇上休息休息。